墨麟大队长程默,已经带着三名中队长在门口迎接,大帅突然来访,别人不知道,程默还是能猜出一个七七八八来,毕竟是跟着赵构的老人了,也算是赵构一手带出来的,对赵构的心思,揣摩得比较明白,因为他这里,关着一个特殊人物。
赵构只带着赵旭和自己的两名小跟班,在程默的带领下,一直走到基地的最后面,在训练场的西侧,有一排厢房,七八间的样子,这里,住着一位特殊的客人。
来到屋子前,程默冲值守的警卫点点头,值守的警卫推开门,无锡和谢天赐抢先进去,赵构对程默说道:“门口候着。”和赵旭抬脚迈步而入。
屋子里亮堂堂的,得益于玻璃在军队的普及和使用,屋子里不是很热,甚至有些凉爽,赵构注意到了屋子角落里,摆着大铜盆,里面满是冰块。
一位身着素衣、年过半百之人在俯身写字,旁边一位年轻人在伺候着,见有人进来,老者抬起头来,等看清楚是赵构,也是一愣,反应过来,急忙揖礼道:“罪人完颜娄室,参见宋国皇帝陛下。”
旁边的年轻人也急忙见礼:“完颜答利见过宋国皇帝陛下。”
赵构笑道:“完颜将军不必多礼,最近可好?天气热,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下面人说。”
完颜娄室急忙说道:“陛下言重了,戴罪之人,承恩不杀,已足念陛下好生之德,何敢再言其他,况且,这里所有的供应都非常完善,士兵也很客气,从不污言秽语辱骂,我父子二人颇为感激。”
赵构笑道:“屋子里有点闷,构想请老将军作陪,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完颜娄室笑道:“那是娄室之幸。”
几个人又出了屋子,沿着一条林荫小路前行。赵旭、程默稍微错后一步,吴喜、谢天赐则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
赵构边走边说,“去岁有缘,得请将军来我宋国小住。我对下面人讲,将军在下面随便走走,所有部门对将军全部开放。不瞒将军,有些地方,他们还进不去。”赵构回身指指跟在后面的几个人。
“就是陪同你的赵副丞,虽然官居军事枢密院副使,但依然没有权利,还要我特批才行。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你初来宋国,还是有些脾气哩,赵副丞和我提到过多次,我也训责他,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时间。”
路旁走过来一队墨麟的士兵,像是去训练,带队的中队长向赵构一行敬礼,虽然赵构是便衣,但身着副帅礼甲的赵旭还跟在后面,墨麟的士兵很清楚最前面的是谁。
赵构还礼后,继续说道:“我多次强调,宋金,包括大辽、吐蕃、回鹘、西夏等国,本应该和睦相处,是一家人,都应该快快乐乐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把每家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实现大同。对于这个观点,老将军是否认同?”
完颜娄室长吁一口气,说道:“我父子昔日被俘,承蒙陛下高义不杀,又专门让赵副丞百忙之中,陪着四下里走走、看看。说心里话,当初,我的心里可拗不过这个弯儿,只想着为大金尽忠而已。陛下多次醍醐棒喝,娄室才有了一些想法,也确实想弄明白一个道理,遂暂留残躯,为己解惑。”
看到又一队士兵整齐地小跑着经过,带队的队长看到赵构一行,急忙慢下来敬礼,又急匆匆带队喊着口号跑向前方。
完颜娄室对赵构说道:“不瞒陛下,刚开始我让赵副丞带我走的最多的,还是军营,我就想弄明白,宋国的军队,究竟变成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别人给娄室脸上贴金,说什么金国第一将,娄室心智浅薄,还常常自诩。可这从北到南一圈转下来,什么金国第一将,什么不败将军,都是虚妄。倒是‘宋国人民军’这个概念,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