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越拉住赵火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什么事?”
“这个合鲁,和那温馨小娘子的丈夫以前是军前兄弟,温馨小娘子的丈夫随撒合扎战死沙场,这个合鲁就起了坏心,三番几次骚扰与她,近日越发泼皮得不像话。昨日正好遇见,合鲁居然用强,诬陷温馨偷了大帅的飞龙令,这个合鲁也是个不开眼的货,怎么不想想,一个弱女子,如何偷?去哪儿偷?知道那是什么吗?真要是被偷了,那还是飞龙令吗?”
“合鲁不认得此物?”卢越有些纳闷。
赵火白了卢越一眼,“怪不得被人说你是个憨县令,你还真憨?飞龙令是大白菜吗?也就是你们这些高才,一般的县令也不会认得,何况金兵?”
“哦,倒是我想得左了。你有什么章程?”卢越问道。
“我叫你来就是和你商量此事,飞龙令既出,大帅一定会过问的,我们不能等到大帅询问此事,还没有处理,就显得太被动了。合鲁已经被我控制,现在需要你派出你的手下,接管账目,彻底清查。咱俩分工,你负责查账,我负责搜罗证据,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彻底扭转丙字路段的不利局面,否则,你是官,我是军,咱俩谁也逃避不了责任。”
卢越想了想,坚定说道:“好,就依你。”
卢越和赵火兵分两路,赵火带着温馨开始走访下面的一个个施工管事,从进料、出料、施工、验收勘验……一个一个环节问询下去,越调查越是心惊胆颤,这个合鲁,可真是到了天怨人怒的地步,居然还问出了人命官司。
死去的是一个叫小克吉的孩子,跟着母亲姐姐在工地上做些小工,挣些零花钱补贴家用。没想到这个合鲁看上了小克吉的姐姐,企图非礼,被小克吉在手上咬了一口,坏了好事。
合鲁恼羞成怒之下,暗使坏心,指使手下让小克吉帮忙牵马压路,不料马受惊之下,狂奔乱跳,小克吉被惊马撞翻踩踏,命丧马下。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场意外,却不料合鲁手下一日喝醉了酒,说了一句狂妄之言:“在这段路上,谁不听合鲁郎君的话,谁就是下一个小克吉。”
小克吉的母亲和姐姐去找合鲁理论,却被合鲁哄了出来,还说她娘俩得了失心疯,胡乱攀咬,后来又告到县衙,但苦无证据,尽管有所怀疑,但也不好就此处理合鲁,毕竟事情过去了,有些证据早没有了,就连那匹马,也因为“疯了”被宰杀掩埋。
卢越倒是知道这件事,虽然同情娘俩,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合鲁家族确有一定势力,不少人找到县衙,质问卢越为什么无辜扣押合鲁,还给卢越扣上一顶破坏民族融合的大帽子。卢越无法,只好匆匆了解此案,但心里却一直在怀疑。
这次两家联手,合鲁被羁押,外面的人进不来,这是军帐,可不是县衙,擅闯者格杀勿论。合鲁家族的人尽管着急,但面对驻军大营,可不敢乱来。
赵火本就是金人,自然熟知这些弯弯绕,他羁押合鲁单独囚禁,不让任何人和他接触,从他的属下开始一个个下手,条件就是那两句话“坦白活命,顽抗死罪。”还有一句更要命“检举揭发立功者,有赏!”
最先检举揭发的,居然是合鲁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原因很简单,分赃不匀,怀恨在心。现在看到合鲁被拿下,生怕牵连自己,两个人都怕对方先坦白,争了头功,不等赵火问,一五一十就都招了,包括设计害死小克吉的事情。
那匹马是被做了手脚的,虽然蒙着眼来回碾压路段,平时小克吉也有牵马,都没事,这次马匹突然发疯,却是合鲁指使手下在马的耳朵里放了两只牛虻,塞住了耳朵。这个牛虻最是不能见血,顺着马耳朵就钻了进去,一口咬下去,马耳朵内部的血管最是薄,一咬一见血,不要说马,就是人的耳朵钻进去个小虫也是十分不适和紧张,何况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