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尘并没有在无量洞中,而是带着两名徒弟,从洞中另外一个隐秘的出口,下了灵鹫峰。
本尘虽然已是古稀之年,但依旧身手敏捷,步履矫健。三人出了山中,自然换了便装,在车马店雇了三匹马,一辆车,直奔鄯善府罗伽部。
三人一路上急冲冲地赶路,连续换了三次车马,至于在第四天赶到了鄯善府,在罗伽部的一个小山寨里停下了脚步,在这里,他要会见一个“老朋友”。
本尘三人直奔一座掩藏在竹林深处的竹寨而去,这座竹寨和一般的寨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曲径通幽,不好寻找。看样子本尘倒是熟客一般,领着两位徒弟,七拐八拐,甚至在一池湖面上“掠过”,只有走过之人才发现,水底打了木桩,距离水面也就两三寸而已,远远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看到的,就是一池平静的湖水而已。
来到竹寨之处,却看见前面一处用篱笆围起来的药圃,一名老者正在为里面种植的草药追肥,小心翼翼地拎着肥勺,一点点顺着垄沟浇灌着,生怕有肥水洒在草药的叶面之上。
旁边的地头上,一个挑着粪桶的粗壮汉子抬头看见了本尘三人,低声向药圃里面的老者说了声什么,老者并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做着他手中的营生,连头也没有抬起一下。
本尘轻轻拉开柴扉,走进去,也不说话,拎起另外一个粪勺,轻车熟路地为药圃施肥,手法竟然娴熟无比,两名高徒也是各自挑着粪桶前去挑粪水,好像这些活计天天都在干一般。
小半个时辰,俩人终于将药圃浇了一个遍,剩下的,自有徒弟们引来山泉浇灌,老者并没有看本尘一眼,只是就着潺潺溪水洗了洗手,来到竹寨前,看着远处的群山,说出了第一句话:“本尘,你本不该来的。”
“阿弥陀佛,我还以为你依然对我不理不睬呢?”本尘笑道。
“你既然出家,就应该了却凡尘,何苦又一脚踏进来。”递过一个水葫芦,本尘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赞道:“好水!”
“师兄知道我要来?”本尘倒是一脸庄重,递还水葫芦说道。
“段正严连夜赶赴灵鹫峰,还不是要搬出你这尊法驾?你退位为僧几十年,也不曾看见过他登过山门一次。”老者怅然若失道。
“师兄还在纠结吗?”本尘问道。
“你不也放不下吗?”老者反问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理在劫难逃,师兄,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心中还有什么想法?”本尘追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既然能来,别人为何就不能来?”老者遥指前方,本尘大吃一惊,难道有人跟着自己进来了?自己怎么会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