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低头沉思揉着脑袋,没有回答。
县丞追问:“本官问话因何不答?”
兰儿依旧揉着脑袋道:“迷迷糊糊没有看清。”
那仵作也云:“在客栈这位姑娘的面里确实有蒙汗药,而且有食用过的痕迹。方才这姑娘的情形也确实是中了蒙汗药的反映。”
县丞云:“这么说……哦对了,当时店里还有什么人在么?”兰儿低头不语,其中一个衙役却道:“禀大人,这店里因该有两名伙计,可是据我们带回的伙计供述当时店里只招待了这一位客人。店里的另一名厨娘不见了。还有,他们一直做着杀人、贩卖的生意。老板娘姓周早年丧夫,诨号蛇美人。通常,单身男客劫财后会被杀死处理掉。女客会被贩卖。这位姑娘刚巧单身,有带了许多贵重财物,应是受害之人。”县丞颔首。命人带上那店里的伙计一审果然与衙差、仵作所述不差。
兰儿的心里却起了疑窦,这个衙差、仵作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合常理。案情线索、痕迹不是应该与大人私下呈报的吗?为什么会是在大堂上,审案时。而且,那些看似平常的证据皆是倒向我地。莫非有人暗中相助?看来这个蠢材不是块当官的好料!
那县承似乎没有兰儿想的那么笨,忽的想到了什么云:“沈兰,你当时既已昏迷,如何见到的杀人金针?莫非你就是凶手?还有,你包中之物除随身衣物、钱财外,皆是宫中御用。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兰儿闻言反倒替皇上开心了。可是,东方皇后已故,国丧已搬。绝不能再扯出东方晓。我当如何处理?
正苦思答案时。却见一银袍,面冷若冰,身后一对梅花钩的男子走上公堂。只见他走上大堂向上施礼云:“晚生李暮青拜见县丞大人。”
那县丞满脸不悦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县衙大堂!”
李暮青闻言从怀里取出了将他父亲的手谕,掷向了县丞的文案上。手谕是锦缎和硬纸做成的,却直直地插在了那县丞的文案上。那县丞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是京城那位大人的,却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的头不小。想取出来,又怕弄坏了手谕吃罪不起。忙叫过了他捕头,那捕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了出来,交给了县丞。
县丞展读曰:“行文:内阁机要,犬子暮青督办,所到之处不得阻挠。内阁宰辅李明熹谕。”那县承见了吓出一身冷汗,忙从公案后绕了出来,向李暮青频频作揖道:“下官眼拙不知是相爷大人的公子,出言不逊冒犯虎威,还望公子宽宏大量宽恕宽恕。”说着将手谕双手奉还。
李暮青接了收入怀中。冷冷道:“晚生这里有件事要向县丞大人说明。大人……”
那县承恭维道:“岂敢岂敢。公子请借一步说话。公子请。”这大堂上案件他竟然撇过不里了。只顾着恭维这位相爷的公子了。
二堂内,那县承忙的不知道该怎么巴结算好了。忙着叫下人备酒、奉茶。又叫内人备了金银财务出来招待。李暮青不胜其烦道:“晚生这里有些遇见,不知大人可愿听取否?”
那县丞点头哈腰连声道:“公子请讲,公子请讲。”
李暮青云:“那堂上的姑娘是晚生的好友。人面极广,与宫中的数位贵人交情颇好,贵人们些许财务留以表赠并不稀罕。您看她到此刻神志尚不甚清晰。许是迷惘间一闪,金针伤人认得并不真切。若她没有昏迷,那真凶岂会留她性命,反来指认?既然黑店谋财,自有抱打不平之人。再有她已食用下药食物何来力气杀人?既能知店主向恶杀人,尤其会笨到再去吃素面,以致昏迷当场?分明另有真凶。”
那县丞忙道:“所言极是。公子聪颖,下官万不能及。”
李暮青件事已办妥,转身要走。那县丞慌忙挽留:“公子不忙。望公子在小县宽住几日,容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李暮青扬手道:“晚生还有急务在身,改日再来叨饶。这是家书一封,烦请转呈。”那县丞接了想得了宝贝似的捧在掌心。又叫夫人奉上礼物。李暮青略一思索,接了。阔步出了县衙。
再看那县丞上的公堂已不似先前。只说店主谋财害命,死有余辜。凶手在逃另行捕问。并下令通缉黑店另一伙计沈梅,沈君如。沈兰无辜受惊安抚几句包袱原物奉还,当堂开释。
沈兰听完宣判带着东西出了县衙,李暮青就等在街心。兰儿眸中含泪迎上前曰:“师兄——”李暮青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伸手接过了她的包袱走了。
跟着李暮青来到了一家客栈。这里干净整洁,人来客往。李暮青径直走向一间上等客房,将包裹放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