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姥姥握着温暖的手,笑道。
“你看韩谦这个脸儿,咋就不胖呢?看着像个狐狸似的,出去也不唬人啊!”
说话间对车韩谦搓手指头,韩谦掏了半天在兜里掏出三十一块钱。
“都在这儿了,我是一分都没有了啊姥儿。”
六姥姥收起三十一块钱,斜视韩谦。
“过年回来就没说给我带点啥礼物啥的?你怎么和你那个死爹一样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韩谦举起双手。
“别!这个事儿你先别骂我,明天宠儿和甲一过来看他们的太姥姥,他们带礼物会正式一点儿。”
六姥姥突然就发火了。
“你为什么不今天带过来!”
“一个马坐不下那么多人啊。”
“你不会走路?烧锅去!给你做梅菜扣肉!”
“好嘞~”
韩谦转身下炕头开始忙乎烧锅。
六姥姥在农村的生活应该说是比较幸福的,左右邻居都被夏子意叮嘱过,每天要过来给劈柴烧炕,家里的柴米油盐必须都要准备好,再加上谦儿妈和老头儿一年得回来七八趟,六姥姥的生活应该说是在村儿对滋润的那一个。
可惜他就在村儿里,哪儿也不去。
在韩谦思考的工夫六姥姥出去了,随后就听到一阵鸡叫的声音,韩谦忙着开口。
“姥儿,别杀鸡了啊!你养这么久了都。”
“过年不杀啥时候杀?不给你们吃给谁吃?烧你的火就完事儿了,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你那个死爹。”
六姥姥对老头儿的意见可以说是深的不能再深了。
说直白点儿,就是六姥姥认为谦儿妈嫁给老头儿白瞎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没过上好日子。
六姥姥左手拎着鸡,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韩谦眨了眨眼。
“你家咋还有这玩意?”
“山楂又不贵,孙媳妇儿你尝尝姥姥做的糖葫芦,都是芝麻~”
温暖接过糖葫芦嘿嘿的傻笑,温暖挑眉。
“不知道说谢谢!”
六姥姥挑眉。
“你跑我这儿当家来了?难怪说就没有一个长辈稀罕你韩谦,弄虚作假你是大拇哥那份儿的。”
韩谦不搭理六姥姥,转过头看向温暖。
“给我咬一口。”
温暖护食,六姥姥开始刷锅做饭,韩谦看着摆在一旁的柴火,小声嘀咕。
“姥儿啊,你这柴火谁给劈的?咋这么整齐,咦?要不压点儿饸饹吃?姥儿,我不想吃什么梅菜扣肉,你给我拉豆腐呗。”
六姥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皱眉道。
“饸饹啊!明天你去磨店高粱面,豆腐过几天吧,等人齐全了给你们拉水豆腐吃,这柴火是你爹劈的,想夸你爹就直说,反正我又听不到。”
韩谦嘿嘿笑道。
“姥儿,你好像对我爹的意见有点大啊,我也喜欢他,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会儿在家里炖蛤蟆呢。”
六姥姥点了点头。
“嗯,还知道给孩子们做点好的,我对你爹的意见不是有点儿大,是特别特别大知道不?我外甥女如花似玉地主家的大小姐就嫁给了这么一个玩意?大字儿都不认识一个,我咋能愿意?”
温暖吃着糖葫芦小声嘀咕。
“我感觉爸爸挺好的呀,对妈言听计从。”
六姥姥撇嘴。
“不言听计从你妈能被骗走?但是话说回来啊,你爹这么人啊,算了,我不太想说他,宝儿啊,慢点吃,那个牙啊!”
温暖摇头晃脑,六姥姥开始剁鸡肉。
“给你们俩做拌鸡架,提起你爹了,我这岁数大了就想唠叨唠叨,韩谦我骂你爹你生气不?”
韩谦挽起袖子认真道。
“咱俩打他去不?”
六姥姥笑了。
“晚上给你们俩包水馅包子吃,其实你爹这个人对我们老丁家也算是有点恩,但也不算,他惦记老丁家的姑娘,这也是应该做的,早些年的时候村子里乱,那时候应该说全国都乱套,你太姥爷死后家里就剩下了一群女人,你太姥姥就是什么事儿能给钱解决就给钱,时间久了就被人盯上了啊!”
六姥姥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伤感,韩谦烧着火没有说话,也不敢打断六姥姥的思绪,六姥姥再道。
“你二姥姥那时候支撑了家里很久很久,可她命薄啊,她死了之后咱们老丁家就彻底的落魄了,那时候太多人来盯着你的几个姥姥了,都想着娶了闺女,在来这个家里指手画脚,你太姥姥也懦弱,被外人欺负的不敢说话。”
当年老丁家曾在镇里都有名字,丁于霜赶着一辆大马车开始做生意,也是整个滨海第一个购买那种黑色小汽车的人,可一辈子的操劳没能让他坚持太久,随后死于肝癌,临死都没用几个闺女照顾一秒钟,更医院都没去,他担心自己死了没人能保护这个家。
可惜最后消息还是穿出去了,韩谦的二姥姥丁薯撑着这个家,方圆几百里的第一美人儿,可最终也没能坚持太久,可饶是如此丁家吃这老本还吃坚持了到了谦儿妈十六七的时候。
斗地主的年代开始才渐渐的落魄,可也仅仅是遣散了家里的仆人而已,依然是衣食无忧。
如此盯上了,有人生出了歹心准备开始绑架丁家的姑娘,第一次的成功让丁家拿出了三百袋粮食,首饰无数,吃到了甜头的胡子土匪就盯上了刚刚正大的丁家大小姐,也就是谦儿妈。
计划了很久准备,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准备行动,可刚进入院子就遇到了一个愣头小子。
没穿鞋子光着脚,光着背脊穿着一条灰色破洞的裤子。
当时七个人都没把这个楞头小子放在眼里,想着随手解决了。
在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手机,想要报警比登天都难。
领头拿着一把斧子的男人冷声道。
“你们来解决了,今晚抓了丁家的女人咱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两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狞笑着走上前,结果不过二十分钟,一个满身是血楞头小子出现在他的身后时,领头的人才知道今晚遇到了茬子,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不能偷就硬抢。
五个成年的汉子手持家伙围着这个楞头小子,当时的老头儿也是刚成年而已,面对手持斧子冲来的人,老头儿后退一步,在斧子落下的那一瞬间,一拳砸了这个出头鸟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在出头鸟的嘴里流淌,捂着脖子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几秒钟没了呼吸。
死人了。
丁家被惊动了,当时的谦儿妈就站在二楼的走廊,弯着腰看着楼下的人,对着老头儿轻声喊道。
“都杀了,我嫁给你,但是什么嫁妆都没有。”
当时六姥姥就站在谦儿妈的身边,当时她也想过,大不了一家人都不活了,免得被人惦记。
老头儿抬起头对着谦儿妈笑道。
“好!”
面对四个壮年的汉子土匪,老头儿当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个壮,只不过这一次老头儿拿起了斧子,之后听说这个事儿的人都说老头儿是赤手空拳,可哪有那么多的赤手空拳啊。
当日天黑,具体的细节六姥姥也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时这个外甥女婿站在楼下拿着一把斧子挥舞,血腥味弥漫整个院子,但是她看到了最后一幕,当斧子落下,人头犹如皮球一样滚走的时候,六姥姥当时只是问了一句话。
“真嫁?”
谦儿妈笑道。
“嫁,为什么不嫁,吃点苦,心安。”
随后对着楼下躺在土地上的血人喊道。
“喂,姓韩的,什么时候来娶我。”
躺在地上的老头儿举起斧子,眼泪和鲜血在脸上混合,喊道。
“明天来!”
“等几天吧,别空着手来。”
“好!”
当警署的人赶到时,院子里只有六个人,那个丢了脑袋的人去了哪里只有丁颜和六姥姥知道。
在六姥姥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温暖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看着韩谦,她总感觉在六姥姥的回忆中看到了韩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