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京城的各处城门洞开着,仍然有着一家一家的百姓,背驮着行囊、惊慌神色向城外出逃。
杨书走在京城里,大街道路两旁皆有奔跑逃走百姓的,散落下的衣物;街铺里皆空荡荡的,被抢劫的财物撒落得四处皆是;远处的官衙仍被大火燃烧着,这是京城百姓们愤怒做下的;巷道里有被杀害的商人尸身、随身的行李皆被乱丢一弃。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杨书行走在空空冷冷的巷道里,有着一种被肃杀后的寂寞!进入坊里,只见家家紧门闭户,但仍有不少的门缝里探出惊悚的神色!杨书明白,仍留在自己的家中,是因为无路可去的百姓,在他(她)们认为,逃出城未必就是一条活路,留下来做个顺民也许还能活命!
朴玉和无衣带着黑白,走在曾是繁华、夜夜灯火未央的京城里,除了阴冷黯然的月光洒在寂静的路面上,处处皆是孤寂和萧条景象。整座京城犹如黑夜中的黑夜,死气沉沉!
富贵坊。
无衣对朴玉说:“就到这里吧,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着,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朴玉说:“你也要小心呢。若有什么,要马上逃出来。”
无衣好笑着说:“吐蕃大军就快进来了,我能往哪儿逃啊?这偌大的京城,看着出逃的百姓们拥拥挤挤的,实际上,也只是逃出了不到一半的人家。小雅姐姐是个好人,我相信,小雅姐姐的吐蕃大军不会对待百姓们怎么样的!”
朴玉很艰难得苦涩地一笑说:“当愿吧。或许,你留在潘小雅身边是最安全的。要相信,吐蕃大军在京城里待不了多久的。对大棠来说,暂时的失利,不是全盘的失败!”
无衣说:“当年,你义父他们也是像如今这样,看着我爷爷去赴死的吧。吐蕃进京城,必定少不了大肆抢掠,对大棠皇帝来说,这是他(她)们应该有的宿命吧!”
朴玉拥无衣入怀说:“在潘小雅身边要小心说话!我们相约的地点要记住了,我一直在那里等着你,永远不会丢弃了你!夜晚,我要和师兄出去行事,你别为我们担心!有紧急之事,我会让黑白进去寻你!”
无衣心中欢喜地说:“我记住了,你和杨大哥一定要小心呢。”
朴玉说:“我见你进去。”
无衣笑着说:“我见你安全离开这里后,就会进去的。”
朴玉高兴笑着,牵着黑白走了。
没有国君、没有官府、没有生意买卖、没有城中一切规定、没有王法,京城里的百姓们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两日,迎来了吐蕃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了京城,于是,京城里的城门一座座地关闭了。
泾州刺史与吐蕃联军的大将军共同在京城封帝改号,并且设置下了文、武百官。京城的百姓们听后,认为这朝代改了气象,换了门庭,之后的生活可以安生地度日了。
数日后。
潘府。傍晚,吉力匆匆进了厅堂,小雅正阅看《情报》。
吉力神情有着慌张说:“公主,属下打扰了,实属有紧急情报要禀。”
小雅忙放下公务问:“何事?这般地紧急!”
吉力说:“吐蕃联军的大将军唤走了穆同,并且要求穆同带上京城的各坊《居宅图》,以及身为百工之家的,要详细标明!属下认为大将军的意图对京城要行动了!”
小雅惊讶地说:“大将军的意图?难道要对京城抢掠了嘛!”
吉力说:“进城的几路联军对京城的财富早已垂涎已久。若是真的要划分区域抢掠,那么守护京城和继续东进的斗志还有吗?我们的后进大军一时的,难以相互连续上,倘若大棠国的军队重整力量,攻打京城时,京城里的这支先头联军难以抵挡。我们辛苦夺下的京城,很快就会失去的。那么,继续东进的计划无法施行了呀!再说了,这般抢掠,还能再收拾大棠国的民心吗?”
小雅踱着步子忧愁满面说:“江山易得也易失!现在的情况未明,待到明日,问过大将军再议吧。”
吉力一筹莫展地出了潘府。
第二日一早,吉力急冲冲地进了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