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伸出双手,俯身将太子扶起来,忍住内心的激雷,强装镇定问道:
“太子殿下,你这是作甚?”
太子顺势站起,反手握住于志宁的双手,真诚道:
“我今天读程夫子的《有用之书》,读到了古人的一句话,‘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一下子明白了,我现在才明白,恩师以前对我是何等用心良苦,我真后悔没有听从你的教诲!”
于志宁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
太子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有黑字的白纸,纸上的内容,是他抄写了一半的《荀子·大略》,正色道:
“于夫子让我抄写这篇文章,然后好好琢磨,我按照于夫子的话,抄写完了这篇文章,近日一直在琢磨。”
“今天我琢磨出来,于夫子是想我懂得何谓‘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
于志宁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李承乾认真说道:
“于夫子是想我能懂得怎样尊敬老师,懂得看重有一技之长的人。”
他从怀中取出十张纸,恭恭敬敬递给于志宁,说道:
“这是我写的心得体会,请于夫子过目。”
于志宁低头看了一眼,接到手中,并没有看,而是先侧开身子,摊开手掌,声音温和道:
“太子殿下,请入府一叙。”
太子殿下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说完就走!”
于志宁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俊,说道:
“太子殿下此次是为了程俊而来?”
李承乾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
“是,但也不是!”
“今天晚上,我在东宫,琢磨着于夫子让我琢磨的事,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程俊过来。”
“我听程俊说,于夫子你向我父皇参了一本火药的弊处,不知怎的,我像是通窍一般,一下子明白了。”
李承乾道:“我是先明白了‘重傅’,之后明白了‘尊师’。”
“所谓重傅,就是看重有一技之长的人。”
李承乾指了指程俊,说道:
“程俊研究出了火药,使我父皇赞口不绝,让我想起于夫子叫我抄写的《荀子·大略》中的一段话。”
“‘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
李承乾看着神色逐渐惊异的于志宁,诚恳道:
“火药,乃口不能言,身能行之之物,可见此物乃是国器也!”
“此其一!”
李承乾竖起两根手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