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的发出肯定的鼻音,嘴角微翘,问道:“那若是和制衣坊合作,我等要大量棉花,价格会是几何?”
如此场景,让钱氏也有几分新奇,圣人和陈凝香都给了她很多的自决权,甚至没有给她设置底价,让她自由发挥。
没有限制的去决定一件大事,让钱氏内心有几分悸动。
闻言,席铭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若是入了冬,棉花一担或会超过十两,殿下屈尊,草民也不会多要,若是能以八两银的价格合作,想必会很愉快。”
“八两?”
钱氏嗤笑道:“与去年相比,两倍有余了,席会长当真吃得消?”
席铭的额头冒出细汗,很简单,商贾囤积居奇是犯罪,大明有一套专门限制商人的刑罚摆在那里,用与不用,就看情况。
“殿下,不能这么说,底下人都要钱,虽说是两倍,但农户要一些,采买之人要一些,到草民手里,也没有多少利润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利润还是很可观的,但大头让官绅赚去是潜规则,这里面可没有农户什么事情。
“八两银,能备多少货?”
钱氏没有在这话题上纠缠,以前当皇后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会拉虎皮扯大旗,若是按照他们的节奏,自己就会被吃得死死的。
“殿下要多少?”
席铭倒是有这方面的自信,毕竟掌握了大部分的渠道,早就有了垄断的迹象了。
“一个月,十万担,供应到年底。”
钱氏不知道朱祁钰多有钱,但是,京城商会在扩张,十万担对于她们来说,转手制成线或者布,都还有利润,毕竟掌握核心科技的好处十分明显。
顿时,席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若是把这个月也算进去,四个月,每月十万担,那就是四十万担,自己的渠道真就吃不下。
见状,钱氏嗤笑道:“握着朝廷经略辽东的机会,赚钱自然可以,但是,席会长,凭什么认为朝廷就会任凭你们摆布?”
制衣坊根本不愁销路,钱氏拥有着晋商所不能拥有的平台。
再多的棉花,她都能消化干净。
可对于席铭来说,一下子囤积大量棉花,还是要承受不能消化的风险的。
现在的大明可不是以前的大明,席铭突然发现,当朝廷真的要干预的话,以圣人那神乎其技的手段,自己似乎就是个小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