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呼出一口气,金濂心中有些后悔,不应该只让自己来扛起这么大的事。
可现在再去找圣人,那自己这个刑部尚书,估计就不用当了。
转头看向东厂派遣来监督学习的人,金濂张了张口,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
朱祁钰平常也会从兴安那边拿到相关卷宗查看。
蒲氏通过海贸和海寇的产业,累积了大量的财富,还有威逼利诱下,侵吞农户的田产,然后再投献给高门大户。
“啧啧啧,不得不说,蒲氏也算是人才,不过,多年基业,肯定不会忍心毁于一旦吧?”
朱祁钰开口说道,身后的兴安则是垂首,回道:“传闻南方商贾,多在南番布置产业,当初思任发父子在缅甸,似乎有受商贾接济,不知其中有没有关联。”
这是从锦衣卫的旧卷宗找到的。
大明管理自家商贾都管不过来,更何况是鞭长莫及的缅甸。
“不用多在意,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让东厂看紧一点。”
朱祁钰拍了拍卷宗,直接放到一旁。
闻言,兴安默然,蒲氏铺出的关系网,有可能会牵连到文官中已经退休的大佬,到时候就看金濂如何选择。
闭着眼,朱祁钰回想后世那所谓的大明党争。
从天顺开始,大明的奢靡之风兴起,皇帝任人唯亲,朝堂官商勾结,被压制很久的官僚,利用商贾,做出了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种事情。
巨大的利益才会吸引别人,党争的根本是利益冲突。
而权力,不过是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
许久之后,朱祁钰才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道:“这蒲氏,也算是有点意义。”
起身走出书房,呼吸间能闻到柴火的香味。
现在正是京城各户人家做饭的时候,到处都是袅袅的炊烟。
官场的风声鹤唳对民间有影响,但也不是很大,多是百姓上刑部衙门骂一骂叛国贼,之后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为了给百姓入冬做准备,西山的煤炭开采,之前就只供应兵工厂,剩下的就是囤积加工成蜂窝煤,搭配着王恭厂制造的火炉进行贩卖。
因而,就算入了秋,煤炭的价格依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