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春出海的商船更多,远超去年的规模。
一个大沽口,似乎快无法满足海船出港的需求。
大运河上,来往的货船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朱祁钰放下策问,看向李贤递上来的折子,那是不断汇集五湖四海人口的天津,急切想要更多养分的天津。
治安问题、巡检问题,还有大运河船只流通的问题。
和去年相比,一些海商比较不老实,从他们船上搜出来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过年开放烟花,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在商舶上发现火炮、火铳这类违禁之物。
虽然和大明的制式武器相比,这些火炮火铳十分简陋,在工匠的眼中,有极大的炸膛风险,可再怎么说,也是火器。
李贤接到情况之后,就立马向上汇报,而内阁,也觉得这事需要妥当处理。
原因无他,海上不安全,大明的武力,不能时时刻刻保证海商的安全,在必要的情况下,需要海商采取自卫手段。
李贤明白,内阁的大臣也明白。
可是,私自藏匿火器,本身就是犯罪。
凡民间私有人马甲、火铳、火炮、旗意、号带之类应禁军器者,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百、流三千里。
换而言之,在不确定皇帝态度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私自作出决定的。
要是一味纵容的话,那往后漫山遍野的刁民,各个手里有火铳,岂不是增加了镇压难度?
朱祁钰手指敲击桌面,没有武装的海商,在海上就是一块肥肉。
这时候,就要发挥华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长处了。
法不外乎人情。
“传朕口谕给李贤,海洋险地,贼寇不计其数,过勘合之商舶,也需自保,若无张弓填药,便任由其出港。”
顿了顿,朱祁钰再道:“但,不可带至岸上。”
“臣,领命。”
兴安躬身,准备让人去传话的时候,就被朱祁钰喊住,道:“让缉事厂去查查,那些火器都是从哪来的,人才可不能被埋没。”
“是,陛下。”
兴安走出书房,随后就有太监迎了上来。
在民间能造出火器的人,那肯定也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