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不知!不知!”
这就是说谎了,狄湘灵冷笑道:“秦氏乃大妇,儿女都十岁多了,会不知刘从广的产业?你想我救你出去,还敢欺瞒?”
如此称呼一出,就打破了下人的身份,果然胡娘子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狄湘灵却是故意为之:“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而是该庆幸,相比起府中的下人,我更有能力带人出去!但你若想骗我,我中途就把你勒死,刘府肯定不会声张,草草把尸体一裹,丢入乱坟岗了事!”
胡娘子一下子没声了。
片刻后,她涩声道:“秦氏应该知道,但她快病死了,没心思关心这些……”
狄湘灵道:“秦氏不是还有一儿一女么?她哪怕不为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难道就不关心刘从广留下的家产?”
胡娘子低声道:“这就说不好了!”
狄湘灵目光一厉:“秦氏病重,是不是你下的毒?”
公孙策有此推测,是因为时间太巧,胡娘子入府没多久,秦氏就病倒,而今刘从广又宠妾灭妻,正是动机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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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湘灵这么问,则是纯粹的直觉,她认为柴房内这个女子是能做得出来这等事的。
但胡娘子否定的声音很快传来:“不是奴家下的毒,奴家出身小户,原本没有想过能扶正上位,只要夫郎宠着就好了,倒是她渐渐病重,才生出些念想来,结果……终究还是奢望!”
狄湘灵并不完全相信,但也知道多问无益,接着道:“可旁人不这么觉得吧?她若病死了,你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很多人恨你吧?”
“这是当然!连奴家的贴身婢女锦娘都叛了,她跟了奴家这么久……”胡娘子叹息:“还有刘永年那个小崽子,表面上小娘娘小娘娘的喊着,心里不知多恨奴家呢,奴家有一次突然回头,他那一刻的眼神,似要杀了奴家一般!”
刘永年是刘从广与秦氏之子,狄湘灵并不知道不久前这孩子还挨了其父一个大嘴巴子,但也能想象得出来,当身为大妇的母亲病重,小妾嚣张跋扈,一副等着他娘死后上位的模样,身为子女的会有多么愤恨。
对于大族中妻妾争风的行径,狄湘灵向来不感冒,淡然道:“除了这刘永年外,府中还有何人恨不得杀了你?你想逃出去,得防备这些人!”
最后一句是为了解释这么问的理由,实际上这份名单也是最可能套用通奸杀夫案,来污蔑胡娘子杀人的名单。
胡娘子在房间里思索了片刻:“恨奴家……怕是府中上上下下都恨奴家!大郎二郎恨奴家穿金戴银,衣着华贵,他们要钱财都要看夫郎的脸色,奴家却只需一句话,下人亦是一样,恨奴家出身小户,却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可若说恨得要杀了奴家的,怕是只有秦氏母子……”
狄湘灵微微点头,突然又道:“你私通奸夫,是怎么回事?”
胡娘子的声音恼火起来:“是大郎刘从德的污蔑,这老物想要勾搭奴家,被奴家拒绝后,下人就开始传风言风语,怕是那老物害怕奴家在夫郎面前告状,先一步散出风去,当真可恨!”
狄湘灵再度无语,勾搭弟媳?是大族子弟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刘从德如果真这么干,那这名字真的白起了,刘美给儿子们的名字都是美好的祝愿,从德从义从广,结果都沦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