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林朝英问道:
“伱该不会想练那‘火焰刀’和‘化骨绵掌’吧?”
欧阳锋笑了笑:
“放心,我不会练残谱的。”
他当然不会冒险修炼残谱。
因他可以修炼完整的。
有现成的残谱在手,他只需催动通天宝鉴,消耗一次“映照功法”,对着残谱映照一次,就能将残谱彻底补完,且连其中暗语都可解开,保证没有任何隐患暗雷。
话说回来,那火焰刀残谱后面,竟还附着一卷密宗欢喜禅……
欧阳锋迅带合上两卷绢帛,往怀里一塞,又对林朝英说道:
“我还想去对岸营寨走一趟。”
林朝英道:
“为何?对岸营寨可没乱起来,虽因浮桥被毁,无法支援这边,但那边的甲兵想必早已披挂齐整,严阵以待,中间又横着一条河,王害风的义军也过不去。”
“我能过去就行。”欧阳锋道:“金克宋的剑法、司徒青的刀法、越西鸿的掌法,甚至老侯的拳法都不错,我想跟他们聊聊,看能不能请他们教教我,给我华山派武学增加一点底蕴。”
“……”林朝英无语。
……
对岸营寨果如林朝英所言,上千甲兵以及两千辅兵,早在营中将官指挥下,披挂齐整,严阵以待。
至于抛下完颜三兄弟,逃回这边的高手们,皆已被杀得胆寒,躲在营寨后方舔舐伤口。
越西鸿面如金纸,盘膝而坐,正自运功治疗内伤,帐外忽然响起几声闷哼。紧接着门帘一晃,一个穿着金兵辅兵袍服,身形瘦削的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越西鸿睁眼瞪着那人,刚说一个“你”字,就听那人身上一阵噼啪脆响,跟着身形膨胀,足足拔高半尺有余。
看着那熟悉的形体相貌,越西鸿两眼暴突,刚待发声大叫,就在那男子冷眼一瞥之下,主动捂住了嘴巴。
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哪还有此前晚宴大帐之中,那凶横凌厉的“黄河龙王”风范?
欧阳锋拖了把椅子,坐到越西鸿对面,淡淡道:
“越帮主的龙门搏浪掌很不错,刚猛凌厉又不失变化精妙,那‘凌冰暗劲’也颇为可观,已勉强够得着‘绝学’门槛了。我欲向越帮主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越西鸿咽口唾沫,低声道:
“敢问……完颜三兄弟如何了?”
欧阳锋道:
“明日金兵过河,或可找到三具无头尸身。”
“……”
越西鸿喉头一阵滚动,又问:
“我,我若说了,能否活命?”
欧阳锋沉默一阵,反问他:
“黄河帮的弟子,都很擅长操舟行船?”
越西鸿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连忙答道:
“我黄河帮本就是船运起家,帮众弟子个个水性精熟,无论大船小船,都……”
欧阳锋打断他话头:
“你今日能活。但将来某天,若见到我欧阳家的旗,整个黄河帮,都要乖乖为我效力。否则……我还不满二十,未来五十年甚至更久,整个武林,都将是我的天下。我若想杀谁,哪怕那人逃到天涯海角,都必死无疑。”
越西鸿连连点头:
“欧阳公子放心,只要公子的大旗出现在中原大地,整个黄河帮,自我以下,都将唯公子马首是瞻!”
欧阳锋又道:
“我虽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大侠,但我手下自有规矩。你此前的恶习都得改掉,黄河帮欺男霸女的风气也要改。将来我若再听到黄河帮还有从前的种种恶行,我一样会要你们的命。还有,你的外号要改,以后便改称黄河蛟王。你那五虎弟子,也改做黄河五鬼吧。”
“一定,一定!我等恶习也好,绰号也罢,都照着欧阳公子的要求改了!”
越西鸿武功虽高,但他这等为求荣华富贵,不惜攀附女真权贵的家伙,哪来风骨可言?
加之早被欧阳锋打到彻底胆寒,此时又听说连完颜三兄弟都变成了无头尸身,对欧阳锋的要求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只是连连点头,唯恐他暴起杀人。
之后又小心翼翼问道:
“我师弟司徒青……”
“男人好色无妨,只要养得起、顶得住,娶一百个、一千个也都由他。但他嗜好淫虐,败坏了许多良家女子清白,这毛病我忍不了。”欧阳锋淡淡道:“他必须死。”
越西鸿眼角微跳两下,叹道:
“只求欧阳公子……给我师弟一个痛快。”
欧阳锋瞥他一眼,知此人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哪怕师弟对他再是忠心耿耿,他为求自保,也不会为师弟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