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多的人则是看向了陈庶,等待着他的下文。
毕竟既然他陈庶能够从侯府回来,并且安坐在这里跟他们说话,那就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最坏地步。
果然面对众人的目光,陈庶也不卖关子了。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叹息感慨道。
“是陈某!是陈某不顾颜面,在冠军侯为诸位求来了一线生机。”
“这才让侯爷大发慈悲,撤去了周围的甲士暗卫,给了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听到陈庶这话,众人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
只是他们并没有顾得上欣喜,旋即便在心中升起一股夹杂着愤怒的不解情绪,鼓噪道。
“为什么!”
“咱们举告虞阳郑氏一帮人,这是有功于他冠军侯府!为什么还这么对我们!”
“甚至还要对我们动手!”
之前他们只以为那位冠军侯心狠手辣,可为人还算讲道理。
这也是他们愿意将虞阳郑氏卖给对方的根本原因。
可现在看来,他们却是错了!
姓韩的那厮不但心狠手辣,还特码狼心狗肺!
竟然这般对他们这些用功之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
只是就在他们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的时候,作为他们领头之人的陈庶却是幽幽道。
“若是我们不但没有功劳,还与虞阳郑氏那帮人同罪呢?”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神色一愣,不解道。
“什么意思?”
“咱们举告虞阳郑氏那帮人,怎么就无功,反而有罪了?”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迎着众人的不解与愤怒,陈庶双手下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等场面平静了一些,才再次叹息一声道。
“因为……今日黑水阁这事,在咱们透露给那位冠军侯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
“不但知道,知道得还比咱们告诉他的还要详细。”
“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丝一毫,分毫毕现。”
说着,陈庶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然后最终在其中一人面上落定。
“比如丁主事你……”
“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那清河丁家主事闻言,先是一愣。
在反应过后,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色,一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煞白无比。
要是他没有记错,他当时建议可以借助给城头那些负责修缮城墙的百姓送饭的机会,摸清城墙的布置。
小心瞥了一眼跪坐在陈庶一边似笑非笑的中行固,丁主事嚅嗫了下嘴唇,辩解道。
“那……那不是为了迷惑虞阳郑氏那帮人,随口一说么?”
陈庶闻言,面露无奈。
“随口一说?”
“若你换做那位冠军侯,你会信吗?”
见丁主事还想嘴硬,陈庶苦笑道。
“别忘了,这世上有句话叫……先入为主!”
先入为主?
确实!
如果那位冠军侯是提前知晓了消息,并认定了某些‘事实’。
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做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且无力的。
这一点,就算他们换位思考,怕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这世上有些事……
宁杀错!
不放过!
见丁主事沉默下来,陈庶目光一转便接连望向其他人。
“钱主事呢?你说了什么?可要回忆一下?”
“还有王主事……”
结果自然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没办法,谁让当时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那个地步,要是不发表一番意见,岂不显得很不合群?
谁又能想到当时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会在这屁大的工夫,换来一口斩向自己的要命屠刀呢?
只是现在后悔明显也晚了。
不过好在他们当中终究是有聪明人的,很快便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所以呢?让那位冠军侯高抬贵手的代价呢?是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他们甚至懒得计较那位冠军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了。
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亦或是那位冠军侯手中掌握的隐秘力量,当真可怕到了这种地步?
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因为这跟他们现在能否从那位冠军侯手里活命,关系并不大。
就算要思考、要刨根问底,那也是要等活下来才能有资格去计较的事情。
而对于陈庶而言,队友能够想得这般通透,确实让他少费了不少唇舌和心思。
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离了一阵,终于幽幽转述了韩绍的话。
果然这话出口,刚刚平静到近乎认命的众人,顿时又炸开了锅。
“做梦!这不可能!”
“不错!能够透露消息已经是极限!”
“如何能为虎作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