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这支雍骑的尾巴飞速掠过之后,本该能够留下他们的最强‘锋矢’,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如果从虚空往下看便能清晰地看到,此时的这一千陷阵铁骑在冯参的带领下,好似一把锋利的快刀。
有如削果皮一般,直接沿着一万蛮骑大军的外层,斜着切削了过去。
当外层的‘果皮’被削去,里面露出的‘果肉’,刚反应过来想要反击。
可下一瞬,那些雍骑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而实际上就算是一万骑军,能够维持的阵面也是有限的。
转瞬之后,冯参的眼前便骤然一空。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哈哈!”
这话侯爷偶然说过,他就记在了心里。
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听到冯参这声张狂的大笑,身处阵中的李靖心中窝火,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稳重,怒骂出声。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刚刚那短短的片刻,实在是太过凶险。
但凡是反应慢了半拍,整支大军便会被蛮狗拦腰而斩!
到时候不说全军覆没,也绝对损失惨重。
真要是仗打成这样,他们也没脸面出现在侯爷面前了,直接抹脖子算了。
听到李靖这番咒骂,冯参笑声稍止。
“安心,我心中有数。”
侯爷说过,久赌必输,大赢必有术。
如果不是心中真的有底,他冯某人也不会蠢到冒险去赌。
毕竟这战场之上,赌的可是命!
见冯参这般神色自信,李靖却是心有余悸。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在这厮的苦苦哀求下,给他这个露脸的机会。
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
就算是换的是自己,此刻也明显不合时宜。
所以李靖犹豫了一瞬,却也只能问道。
“你……到底做什么?”
冲锋之时,临敌变阵,肯定有他的理由。
冯参这厮虽然看似莽撞无脑,可那也只是在战场之外。
战场之上,若是真的无脑,根本活不到今日。
冯参闻言,望着不远处虚空中那渐渐成型的黑龙之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摸一摸这龙族‘军势’的底。”
虽然上次在廊居城外见过一次,可孤证不立。
上一次在廊居城外,那些蛮狗只有五百骑,现在却有万骑。
所以冯参想亲眼见证一番其完整的形态和战力,以免在后续的战事中措手不及。
为此,别说是冒上一点险了。
就算是将身后这千骑,包括他自己全部搭进去,冯参自认也是值得的。
听到冯参这话,李靖稍稍愣了一下。
显然也没想到冯参这厮竟然能在刚刚那瞬息之间想到这些。
反倒是他自己,竟是直到被冯参提醒才终于醒悟过来。
李靖心中不无惭愧地叹息一声。
“是我错怪你了。”
“回头定会摆酒赔罪。”
听着李靖充满歉意的语气,冯参咧嘴一笑。
虽然他没将李靖那两声‘疯子’放在心里,但是能压过李靖这厮一头,甚至因此能讨上一顿酒水,却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善。”
而就在两人神念交流的这几瞬,身后一千骑军在掠过那一万蛮骑侧翼后,终于又打了个弯完成了转向。
这一刻,他们在北。
而那一万蛮骑在南。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再是背靠身后的冠军城了。
而是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无数蛮骑。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这是已经被包围了。
而且这个包围圈是他们自己主动跳进去的。
如此‘愚蠢’的举动,自然是将身后那无尽蛮骑看得一脸错愕。
谁没想到统领这千骑精锐的雍将会蠢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自寻死路!
不少蛮将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
“雍人,群羊也!”
也难怪之前有不少族人将雍人比喻成羔羊。
刚刚这一千雍骑的举动,确实很像他们部族中豢养的羊群。
一旦头羊犯蠢,便会将整个羊群带着一起犯蠢。
实在是太像了!
有蛮族哈哈大笑。
“哈哈!雍人有句话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话果然不假!”
“那雍将愚蠢至斯,活该这千骑今日全军覆没!”
又有蛮将面目狰狞。
“既然他们主动寻死,那我们便成全了他们吧!”
一番请命过后,很快便又是一个万骑动了。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战场之上从来只有以强食弱、以众凌寡,又哪来的公平可言?
更何况他们草原一族都是苍狼的子孙。
而群狼狩猎之时,又何时单独行动过?
“猎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