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蜡烛的唐芊影,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仔细听着走廊上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只有远处一起一伏的呼噜声传来。
她缓缓的弯下腰,从书桌下面钻了过去,而后便轻轻的带上了门。
‘老师的智慧’在此时,体现出了无比的正确性。
挂在门锁上的夹子,是用来防止门被意外反锁住的。
贴在门上的这层厚厚的纸,是让门可以虚掩固定的。
做好这一切的她,站在走廊上,嘴角拉出了一道邪恶的弧线。
一道闪电在窗外滑过,雷声接踵而至,两条月影兔马尾,随着穿堂风在空中飘荡着。
夜勤男寝计划启动!
同样的步骤,钻过卿云的书桌,她便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显然,‘老师的智慧’是相同的。
不过此时,她却不想利用这智慧了,直接关上了门,反锁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她,这才背靠着门,小脸绯红的喘着气。
床上的臭弟弟,气息悠长没什么异样的声音,但在这片寂静中,却很刺耳,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的。
闪电的电光让房间里有着瞬间的明亮,随即在雷声中又陷入了黑暗。
唐芊影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捂在手里,让光线柔和起来。
借着光,她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毕竟,平时有些地方是看不见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和她那边没什么差别。
地上是两个大行李箱,和她一样,其中一个是秦缦缦送过来的。
书桌上全是卷子和复习资料,被卿云整理的非常整齐。
她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比她整理的还要整洁,这个臭弟弟有点娘!
眨巴眨巴眼睛,她轻轻走向了床边,小脚丫子左右一蹭便脱掉了脚上的拖鞋,跪在了床边。
床上的卿云呼吸动静不大,但睡的很沉。
唐芊影挑了挑眉头,这货的睡眠质量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去年他爷爷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和她父母就在他村里过的。
所以她很清楚,这臭弟弟睡觉很有曹贼的风范,爱睡中惊醒。
何况此时的雷声并不小。
按下心里的奇怪,借着灯光,唐芊影再次确认了位置后便关掉了。
单身教师床自然是单人床,不过还是要比学生的床稍微宽上那么一丢丢,宽有一米三左右。
她从床尾贴着墙,慢慢的匍匐了上去,直到他的枕头边。
枕头旁边正好是一本书,还有他的衣服,唐芊影将衣服叠了叠将就着躺了下来。
嘴角翘到了最大,她翘着兰花指,提溜起被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不臭,还有点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和秦缦缦的味道一模一样!
心里哼了一声,唐芊影便将自己身体溜了进去,侧着身子贴在了臭弟弟的身边。
虽然已经是凌晨,正在做夜勤人的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借着窗外明暗交错的微光,小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发,白葱般细嫩的手指在发间轻拂而过,看着卿云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唐芊影痴痴的望着有些发神。
喜欢的人就靠在自己身边入睡,这种互相紧密依靠的真实触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又有些庆幸和欣慰。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他第一次获奖的时候?
给她耐心讲题的时候?
还是在篮球场上?
反正不是进入高中的第一天那个土包子形象时。
到底他是从何时走进她心里,她也说不清楚。
也许就是细水长流吧。
但明白自己心意的时间,她很清楚。
就是他爷爷病重快过世的时候。
那时,正好她暑假跟着她那研究古文物的父亲,去安岳考察安岳石刻的保护情况,顺道来到了他们村。
在那里,在父母的见证下,在他爷爷的床前,本是学校里玩笑的姐姐,变成了干姐姐。
至于到底是不是顺道,她也懒得纠结。
反正,她就是爱了。
只是他看向她的眼神,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胸口疼。
我特么的拿你当未来的丈夫。
你却用看姐姐的眼神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伱爷爷临走时把镯子递给我,是啥意思?!
她爸她妈都知道是啥意思!
她爸她妈还算开明,再三确认她的心意后,便同意了这事。
就连成人礼仪式都放纵她和卿云一起走。
想到这里,唐芊影有点气不顺了。
好你个秦缦缦!
好你个陈阿姨!
竟然给她妈打电话,说带着她一起走成人门。
太打脸了!
红着眼的唐芊影小脸上堆满了怒气,恨不得凑过去对着熟睡的他咬上一口。
她嘟了嘟嘴,又有些舍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做个鬼脸,小手背过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不能咬……
那就……
亲一口?
一双漫画眼布灵布灵两下,颇有点意动。
反正他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