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挠挠头,脸上既有被点醒的恍然,又有几分犹豫,嘴巴咂吧咂吧,说道:“我也知道,可你瞧瞧他现在这副死样子,为了那姑娘,家都不要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爹!我苦口婆心劝了多少回,嘴皮子都快磨破,唾沫星子都快说干了,他愣是油盐不进,我这心里憋着一团火,熊熊燃烧得跟那炼钢炉里的烈火似的,没处撒呀。”
曹魏微微摇头,那动作缓慢且带着惋惜,拍了拍刘海中的胳膊,劝道:“二大爷,怒火上头就像那洪水决堤,可容易坏事。咱刚合计着找老街坊劝劝他,把利害关系摆清楚,这是软招,等谈未来规划,是晓之以理,用实打实的好处、前景去吸引他。要是还不行,再琢磨动‘棍棒’的事儿,也得小心别把孩子逼太紧,不然适得其反,他一气之下跑远了,您不更揪心嘛,到时候追都追不上咯。”
刘海中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唉,我也怕这个呀,光齐打小被宠着,脾气倔得像头驴,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真要跟我较上劲,怕是一场恶战,不好收场。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得知道家里的规矩不能破,我的话不能当那耳边风,一吹就过。”
曹魏点头附和:“是这个理儿,二大爷。您想啊,之前管光天、光福,他们听话是听话,可心里也怕您怕得紧,亲子间少了亲近劲儿。对光齐,还是尽量以让他心服口服为好,哪怕最后用‘棍棒’,也得是让他明白,这是为他长远打算,不是故意为难他,得让他知道您的拳拳爱子之心。”
刘海中沉思片刻,咬咬牙,神色坚定起来,下了决心:“行,我听你的,先按计划走,要是这小子还是冥顽不灵,我再亮‘底牌’,只盼他能懂我的苦心,别在这亲事上再犯糊涂了,能走上正轨。”
曹魏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宽慰道:“二大爷,您能这么想就对了,咱都是为光齐好,只要用心、耐心地慢慢引导,总会有转机的。说不定过阵子,他自己就想明白了,回头还得感谢您的良苦用心。”
帮完许富贵之后,天边的晚霞已被暮色渐渐吞噬,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晖残存在天际。
许富贵满脸堆笑,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热络地扯着嗓子挽留:“哎呀,曹魏、二大爷,忙活这半天,都累坏了吧,今儿个可得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走,我让家里那口子整了几个好菜,虽说比不上馆子那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的菜,可也是实打实用心做的,保管让你们吃得肚子溜圆,满意而归!”
曹魏赶忙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歉意的笑,言辞恳切地解释道:“许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等会我还有点事儿。下次,下次我一定来尝尝婶子的手艺,到时候肯定把这肚子留足了空,好好品尝。”
刘海中也跟着搭腔,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呀,出门前刚吃过晚饭,那会儿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这会儿还饱着呢,实在塞不下啦,你这份心意咱记下了,往后有的是机会,等哪天清闲了,咱再好好聚聚,畅饮一番。”
说着,他眼神不自觉飘向自家方向,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心里惦记着家里那俩还跪在地上的儿子,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可怜兮兮、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心想着得赶紧回去好好 “说道说道”,把这当爹的威严和家里的规矩再夯实夯实,让他们铭记这次的教训,不敢再犯。
许富贵见两人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嘴里嘟囔着:“那行吧,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咱邻里之间,情谊深厚着呢,日后多的是聚的时候,那就等下次,我再做东。”
刘海中匆匆与许富贵作别,脚步匆匆往家赶。
一进家门,瞧见刘光天和刘光福还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身形僵硬得如同雕塑,头低垂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活脱脱两尊泥塑。
他心里那股子怒火在看到这场景的瞬间,竟奇迹般地消散了些许,就像那汹涌的海浪撞上了礁石,势头锐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宽慰,暗自感叹:“还是自己这棍棒教育管事儿呐,瞧瞧这俩小子,现在多乖巧,和先前那胆大包天、敢在钱上耍心眼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看来还得是这老法子能镇得住场子。”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拉得又粗又长,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哼,你们俩,可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