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从小书读的很好,只是父母早亡,前些年在山上随一位女冠修行,三个月前才到了老臣的府上。”
“不如,就让娉婷丫头过来伺候晋王殿下吧,女孩子到底心细一些,平日里也好有个伴当。”
恰巧长孙无忌有事进宫,听到李治又昏倒了,就跟着李世民一块儿过来了,横竖他是李治的亲娘舅,也不算什么外人。
“这件事情,观音婢看着安排吧,按惯例这个‘丽政殿’至少也应该有四名太监和四名宫女来伺候的,之前都被雉奴自己给辞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依着他的性子来。”
别看三个嫡子中,李承乾是太子,而魏王李泰又受到李世民破格的恩宠,谁又能想到,李世民寄希望最大的,却是如今躺在床上的李小九啊?
见到李世民如此“乾坤独断”,李治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这里刚刚出了纰漏呢。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李治现在最关心的是,昨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自己看到了“如梦令”上的字都活了过来,然后就是在练那套“秦家拳”,然后……就昏倒了?
“好了,辅机啊,观音婢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你先陪她回‘立政殿’去吧,朕再跟雉奴说会儿话。”
李世民撵人的意图很是明显,长孙兄妹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又哪能听不出来呢?
“好吧,正好方才哥哥说了那个丫头的事情,不如现在就派人去长孙府将她宣进宫里来,同着哥哥的面本宫亲自给掌掌眼。”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长孙无垢就带着大哥长孙无忌离开了“丽政殿”。
老太监张阿难也跟了出去,将院子中其他随从都支到殿外去,而他自己亲自在离着殿门两丈处看守着。
“雉奴,你告诉父皇,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练功累倒的话,只是说给长孙皇后听听而已,就李治如今的境界,武道先天、文道德行,这样的人能够累倒吗?
“父皇,儿子恐怕是又突破了……”
屋子里只有父子二人了,李治也不再躺在床上,蹬上鞋来到书案前。
两副“如梦令”都还在,李治又从旁边取过一张宣纸,刷刷点点地又将“如梦令”手书了一遍。
“这……这是‘立命’之境?雉奴,你居然也达成了文道先天?”
李世民瞪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十二岁的李治,居然文武双双到了先天之境啊!
“父皇,儿子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被孔师这幅字帖给激发的吧。”
看到能让宠辱不惊的李世民如此动容,李治心中也小有得意。
“而且,到了文道先天,似乎每写一字也能作为攻击的手段。”
说着,李治将手中的狼毫一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如”字,似乎真的就凝成了一个实体的“如”,向不远的柱子飞去。
好在李治并没有刻意地催发意念,那道“如”字一接触到立柱,就崩散开来。
“好,好啊,雉奴一入先天,竟然就到了大圆满的境界,虚空落字、笔动文成,要是到了‘通神’之境,整个大唐恐怕就再无敌手了。”
看着眼前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儿子,李世民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却又有些担忧。
雉奴啊,你有如此逆天的天赋,却为何又偏偏生在了帝王之家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心中的呐喊,外人当然无从知晓。
……
“你说什么?昨夜雉奴的‘丽政殿’竟然有如此异象?”
延康坊,魏王府。
原本魏王李泰,成年之后也应该到自己的封地上去的,却因为李世民太过偏爱,特许“不之官”,甚至将半个延康坊划出来,给他建了魏王府。
“是的殿下,听那宫中的护卫言道,当时‘丽政殿’被一大团白光包裹着,离着多远都能感觉到那份庄严的霸气……”
来人正在兴奋地讲解时,却没有发现李泰那张原本充满了笑容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嘴边的赘肉都有些颤抖。
“这件事情,魏王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泰没有发话,他身旁站立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到了李泰的不悦,就喝退了来人。
原本想着跑来魏王府禀告此等要紧之事,多少也能捞几个赏赐,没想到话都没让说完,就被人赶了出来。
“杜先生,您如何看待此事?”
李泰沉默了良久,似乎也感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冲着那位中年人道。
这位杜先生非是旁人,正是已故莱国公杜如晦的亲弟弟杜楚客,少崇奇节,颇有才名。
如今是魏王府上的长史,又兼任着工部尚书,算是李泰身边少有的智谋之士。
别看李泰身边的文人不少,却大多数都只是舞文弄墨之辈,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未必能够进一言、献一策。
“殿下,那就要看殿下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了。如今陛下正春秋鼎盛,凭借他先天境界的修为,再执掌大唐数十年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