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然是长安来的高僧,失敬、失敬!前面那座山叫做‘两界山’,此处还是我大唐的土地,过了‘两界山’就到鞑靼了。”
“如今天色已晚,某家就住在不远处的山村,家母也是信佛之人,圣僧不如到寒舍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起身西去如何?”
许是很久没有见到生人了,刘伯钦显得很是兴奋。
“既然如此,贫僧和族侄就叨扰了。”
刘伯钦步行在前带路,唐僧和李治骑在马上,山路虽窄却还算是平稳,刘伯钦的步伐竟然不慢于奔马。
转过一道山梁,就见前边出现一处山庄,参天古树、漫路荒藤,说是山庄却是只有一户人家。
庄园占地面积不小,前后看不得长短,左右宽了下足有数十丈长。
正中央有一座黑漆漆的大门,许是山野之人不甚讲究,大门之上并没有匾额,而大门之侧,赫然正卧着一条细狗?
见到刘伯钦到来,那细狗急忙迎上前去,围着刘伯钦摇尾乞怜。
李治又惊呆了,不是惊呆于山坳之中有这座突兀的山庄,而是因为那条细狗。
一条细狗,竟然是玄仙的境界?
李治如今是元婴期的修为,他的“破妄金瞳”只能看出不高于他五个境界之内的存在,而玄仙境恰恰就比他高了五个境界。
一条细狗都是玄仙境,这让李治很有挫败感。
细狗似乎感觉到李治的窥探,一抬头,两眼放出一道亮光,刘伯钦赶忙上前,不着痕迹地让细狗走开了。
“圣僧请,此处就是寒舍,尚有昨日存下的虎肉熊掌,正好让圣僧也打打牙祭。”
不知道刘伯钦是否故意如此,也没觉察到唐僧一脸的诧异,从门内走出两名家仆模样的人,将二人的马匹牵了下去。
就算是天色已黑,唐僧依然被那两名家仆的模样吓了一跳,一个长得满脸横肉、爆眼短髭,一个头上顶着一脑袋疙瘩包。
连过了三道院子,才进入一座大厅。
“娘,有客人来了,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不多时,闻声走出一位老妇人。
刘伯钦的样貌,看不出具体的年龄,而眼前这位被他叫做娘亲的老妇人,看样子最多也不过有五六十岁。
头发已经花白,却是满面的红光,虽然没有穿绸裹缎,从内宅走出来,竟也仪态万千,隐隐有大家风范。
“我儿大呼小叫个什么?此处深山野沟的,何人会来此做客?”
声音很是平稳,满脸堆着微笑,说着话就看到了走进门来的唐僧和李治二人。
“啊,竟真有贵客临门,还是一位佛门圣僧啊?小妇人方才言语有冲撞之处,还望圣僧多多海涵。”
那老妇人倒是心直口快,一眼望见唐僧,告罪的话顿时就说了出来。
“阿弥陀佛,女施主切莫如此。贫僧唐三藏从长安而来,奉我皇差遣,前往西天灵山大雷音寺拜佛求经。”
“路遇令郎,热情邀约至此,贫僧和族侄有意借宿一宿,明日登程,打扰女施主了。”
老妇人越是知书达理,唐僧就更加的恭敬,双手合十,频频见礼。
看到了老妇人,李治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这个被刘伯钦叫做娘亲的老妇人,竟然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圣僧这是说哪里话来?小妇人一向吃斋念佛,圣僧途径此处,如果小儿不曾将圣僧请来家中,当是小妇人教子无方了。”
“只是见到圣僧之面,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圣僧可否假以援手?”
老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看向唐僧的时候,眼睛中都冒出欣喜的模样。
“不知女施主有何难事?即便贫僧手无缚鸡之力,女施主但有所请,贫僧当勉力为之。”
唐僧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但是,面对一个如此守礼之人,唐僧却不愿生硬地拒绝她。
“明日恰好是先夫的忌日,小妇人想请圣僧在此处多留一日,为先夫诵经超度一番,他已故去多年了,也不知在那边过得是否清冷。”
老妇人喃喃自语道,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无限的哀思。
“阿弥陀佛,此乃贫僧分内之事,不劳女施主相请,明日贫僧即为尊夫诵经超度就是了。”
老妇人再三相谢,并亲自下厨,为唐僧做了一桌素斋素筵,李治倒是被刘伯钦请了去,另开了一桌酒席。
“我观小兄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隐隐有龙凤之资,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真是唐长老的族侄吗?”
二人对坐,菜肴没有几样,却真的是虎肉、熊掌一类,李治心中暗自感叹。
自己这一世身在帝王之家,却也没有吃过虎肉、熊掌,后世就更加不可能了。
“在下姓李名治,本是大唐皇帝陛下膝下第九子,敕封为晋王。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在下有意去涨涨见识,法师跟父皇结为兄弟,赐姓唐名三藏。”
“出门在外为行事方便,在下也自取一名为‘唐九郎’,如此一来,说在下是法师的族侄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