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一噎,只好把嗓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他这位父皇,永远都是任性骄纵,以自我为中心,哪怕是快要死了,依然是这副态度。
刘彻又看了眼并排跪在一起的霍去病和霍光,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淡淡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想必也懂事了,既然如此,便不需要辅政大臣了。”
他使劲喘了口气,又道;“只是去病和霍光多年侍奉君上,功勋赫赫,不可不加以褒奖。”
“授霍去病大将军,仍加号大司马,霍光则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加封博陆侯。霍去病之子霍嬗本为侍中,天资聪颖,颇有其父之风,升任奉车都尉,兼光禄大夫……”
他慢慢说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呆滞难言。
刘彻早年就规定骠骑将军的俸禄与大将军等同,如今更是让霍去病成了名正言顺的大将军,可见圣眷犹在。
他曾经的官职,也给了他的弟弟霍光,还封了侯爵。霍嬗尚且年少,可也能看出前途不可限量,年纪轻轻便成了新帝身边不可忽视的近臣。
皇帝这哪里是在奖赏霍氏,这分明是要让他们辅佐新帝,他对霍家便如此信任不成?
霍光废立皇帝的事情,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还主动把大权给了霍家,这是什么打得什么主意。
相比之下,倒是卫氏落了下风,现任长平侯才能平平,想必日后也只是个富贵闲人了。
霍氏兄弟连忙推辞,刘彻一瞪眼,最后也只能认了。
安排好前朝大事,他又看向卫子夫,向她招了招手:“皇后,近前来。”
卫子夫上前,姿态一如既往地柔顺。
刘彻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喟叹道:“你做了几十年的皇后,我都想不起最初见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模样了。”
卫子夫哽咽道:“妾出身微贱,若非陛下垂爱,哪里能有今天?”
刘彻用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似乎想要回忆起她青春年少的样子,可多年已过,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道:“垂爱?皇后只怕也觉得,我是个很难伺候的皇帝吧?”
卫子夫想要说什么,被刘彻制止了:“事到如今,我不想听假话。”
卫子夫默然,这相当于默认了刘彻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