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为亲传弟子的性命着想。
世间安得两全法。
太严侧首看向涂山君问道:「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吗?」
涂山君抿嘴,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当年
师兄太乙流落在外,认我做了个师弟,我们兄弟一路上什么艰难险阻都闯过来了,终于在星罗站稳。」
「我也在宗门收了两个徒弟,一个记名弟子,一个亲传弟子。」
「记名弟子叫周行烈。」
「行烈吧,是个不错的人儿,可惜他修行天赋实在不好,总是在我面前卖乖。」
「没想到他也结成金丹,又增寿三百年。」
「可是他没等到我回来,他战死了。」
「为宗门战死!」
「我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时候我们穷,什么事都得亲历亲为,门人弟子全要撒出去,顶在最危险的地方,我就时常在想,旁人的弟子、……能够流血,难道我自己的弟子就可以苟活在后面,就能不流血,不战斗的坐享其成吗?」
「我觉得不能,我也没脸这么做。」
「好在弟子们争气,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是坐享其成者,他们为之奋斗,战斗。」
「在我殒命之时师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悬赏,买断门人弟子的未来。许诺凡是入幡的阴神的都可以受到更加优厚的待遇,靠着门人弟子,我又缓过来,那时候我在想,这样岂不是对门人弟子太不公平。」
「可是师兄说他没有办法。」
「是啊。」
「没办法。」
「一点办法都没有。」
「旦凡他有更好一点的办法也不会这样做。」
「在我回来之后,我看到行烈的阴神,煞气入体早没有神智,我也没有办法。」
「我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将之收入魂幡,师兄说这也算是一个出路,我还是决定尊重行烈的决定。我的门人弟子,不是孬种,也从不贪生怕死!」
「我没有埋怨过谁。」
「如今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子了。」
言止。
满座寂静。
太严张了张嘴,眼中闪过动容。
眼前身着地狱变相法袍的道君说的轻巧,甚至十分的平静,然而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重浩尊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眼中闪过追忆的神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宗门大乱的那一天,他失去了很多。
李库则瞪大眼睛的听着。
他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秘辛。
现在他心中拼凑出许多,涌来一个骇然的念头。
让他的目光不由得挪到了那一杆矗立在辇座上迎风飘扬的尊魂幡,又回转看向言止的师祖。
神情浮现之后就渐渐的化作坚定,太严拱手道:「师兄所言甚是。」
「不管师兄是否出手,我们的初衷并无不同。」
「太乙当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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