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王忠嗣只能在渭州临时征调兵力?”
“只能临时征调。”结桑答道。
“残兵败将,不足为虑!”桑格扎西大笑道。
当夜,风雪未止,陇右群山隐匿在夜色之中,唯有狭窄的山道之间有星点火光。
李晟疾步走过来,给王忠嗣递了一壶酒,说道:“王帅,前面三十里转入岔口,折返便能绕道敌军后方。”
王忠嗣转身看了后面的大军,然后抬头看了看融入黑夜中的崇山峻岭,说道:“到下半夜休整,黎明之前行动!”
“是!”
唐军寅时(三点到五点)开始休息,大约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又开始赶路。
这个时候的唐军,已经很疲惫,临时休息的一个时辰,把肉全部吃完后,体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
但却还要赶路,大约还要走一个时辰。
如果用这种状态去临阵杀敌,必然会受制于人。
可现在形势不同,吐蕃人完全不知道,唐军已经抵达了叠州,更不知道不知这支唐军的统帅就是王忠嗣。
在他们的概念里,王忠嗣还在渭州辛辛苦苦招募兵马。
穿越前面那片山道后,天已经亮了,远处一座座山映照在干净的天幕下,如同伫立的巨人。
唐军士兵的手已经冻得发红、发肿,他们艰难地往前推进。
有人想放弃,但看到走过来的王忠嗣,他的手同样红肿了,他也和所有人一样行走在雪地中,于是那些不满的情绪也都被临时压了下去。
寒风吹拂在脸上,冰冷而刺骨。
“儿郎们,你们很多都是陇右人,从小生活在这里,你们熟悉这里的山,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过了这里的雄鹰和蓝天!现在家园被吐蕃人毁灭,亲人被他们杀害!”
不多时,王忠嗣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
士兵们顿时激动起来。
唐军抵达了一个位置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前面的五百骑兵开始骑马,战马的铁蹄在雪地里来回踢着,溅起阵阵雪花。
等骑兵披甲翻身上马后,步兵也都披甲准备好了,他们手持长枪,一言不发,只是神色肃然地注视着前方。
这个时候,吐蕃人的斥候发现了唐军的身影,连忙惊恐地往军营里奔逃:“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