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还是强压下了心中杀意,笑容比之方才难看了许多,“姜大人可真懂得怜香惜玉啊,就不怕祸从口出?毕竟女人最能记仇了。”
女人没忍住,开始威胁了。
“灾星都上门了,我还怕什么呢?”
姜守中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着对方那张狐媚动人却充满杀机的脸庞。
琴诗儿冷笑,“原来姜大人胆儿这么小啊。”
“蛋儿一点也都不小。”
姜守中一本正经的说道:“足够把你揍得又青而肿,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哗啦!
桌子四分五裂。
姜守中及时收回手臂,环抱于胸。
女人柳眉倒竖,锐目似利箭,凛然有寒光射彩,“姜墨!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旁陆人甲被吓呆了。
望着结实的桌子竟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给拍得七零八碎,他瞪大了眼睛,用力咽了口唾沫,随后强挤出笑脸,“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诗儿姑娘何必发这么大火……”
一边说着,陆人甲朝着姜守中方向挪了挪。平日里一直藏在袖中的铁棍滑落在掌心,半个身子护在姜守中的面前。
“这就对了嘛,大家撕破脸皮谈事也就简单多了,何必装模作样。”
姜守中似笑非笑。
琴诗儿玉指成拳,关节因紧握而显得苍白,显露出胸中澎湃之愤火。
想起那位主子的交待,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堪堪压住想要一掌打爆姜守中脑袋的冲动,衣袖一挥,一改方才之娇媚,冷冷盯着男人,“既然姜大人敞开天窗说亮话,那我就直说了。之前那只兔妖偷了我们西楚馆的一瓶妖气,姜大人能不能把它交出来!”
妖气……
陆人甲心下一惊,下意识想要看向姜守中,但生生止住了这个举动,骂道:“你个疯婆子有病吧,你们西楚馆丢了妖气,跑来跟我们六扇门的要?你——”
女人目光倏得射来,吓得陆人甲不敢吭声。
姜守中笑道:“且不说我不知道妖气在什么地方,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件事想要提前告知你。六扇门已经决定调查这起妖气案件,案子交给我风雷堂。而我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你们西楚馆。
本来,我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是你现在亲口告诉我,你们西楚馆丢了一瓶妖气?看起来,你们西楚馆藏匿有很多妖气啊?琴姑娘,你这算不算替我们做了一回证人?”
“你——”
琴诗儿一时哑口。
姜守中看向门口出现的纳兰邪,朗声道:“纳兰兄,她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怎么样?我说了调查西楚馆没错吧,人家自投罗网来了。”
纳兰邪脸色阴沉。
这个蠢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他前往西楚馆报信的时候,得知琴诗儿跑来找姜守中,生怕这女人会坏事,匆匆赶来。
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被姜守中给套路了。
姜守中蓦地起身,指着琴诗儿怒喝道:“朝廷不止一次申令我们严查私藏妖气者!而你们西楚馆,作为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竟然也敢私藏妖气,好大的胆子!
你们拿妖气做什么?每日去你们西楚馆的客人可都是些达官贵人,膏粱子弟,你们是不是在残害他们!?好一个西楚馆,其心可诛!
纳兰大人,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拿下此妖女,押入大牢好好审问!我会立刻将此事呈报于上面,要求加派人手,彻查西楚馆!”
纳兰邪此刻骂娘的心都有了。
对那位虎爷更是怨言。
我早就说不能让姜墨碰这个案子,你个老东西非得自作聪明让他查。现在好了吧,第一天就惹上了一身的骚。
纳兰邪挤出僵硬笑容,上前说道:
“姜兄,你误会了,这都是误会。其实前些日子,西楚馆就已经报官了,说有一位客人不小心落下了几瓶妖气,于是他们本着守法良好百姓的义务,准备将妖气上交六扇门。
没想到,诗儿姑娘在上交妖气的途中,引来了兔妖。虽然诗儿姑娘拼死相护,可还是让兔妖抢走了一瓶妖气。对了,那天晚上你们也经历了。当时诗儿姑娘被妖物拖进水里,还是你们救的呢。
虽然上面没有怪罪的意思,可诗儿姑娘觉得是自己的错,生怕这瓶妖气流落到民间会危害到百姓。本就心善的诗儿姑娘为此是寝食难安啊,于是便决定追查那瓶妖气。这才一时失态,跟姜兄起了冲突……”
纳兰邪一口气说完,扭头看向发愣的琴诗儿,“对吧,诗儿姑娘。”
“哦……对。”
琴诗儿木然点头,被纳兰邪的这一套临时现编的说辞给整懵了。
姜守中亦是佩服。
这纳兰邪能成为铁衣堂的堂主,是有原因的。
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纳兰邪对琴诗儿说道:“诗儿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那瓶妖气。妖气丢失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过多自责,相信姜大人能理解你。”
看到纳兰邪递来的眼色,琴诗儿反应过来,虽然语气依旧生硬,但不复方才剑拔弩张。她对姜守中歉意道:“不好意思姜大人,方才是诗儿激动了,才让姜大人误会,希望姜大人早日寻到妖气,让诗儿心安。诗儿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辞。”
姜守中也没阻拦,任由琴诗儿离开。
且不说能不能留下这女人,即便留下,转眼也会被放了,没有任何意义。
纳兰邪倒了杯茶给姜守中,“姜兄,消消气。”
姜守中没有去接,转而问道:“为什么你早上不告诉我这些实情呢?”
纳兰邪无奈,“毕竟牵扯到其他案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透露,这件事怪我,真怪我。”
“我还是要查西楚馆,你觉得呢?”姜守中盯着他。
纳兰邪摆手,“查,必须查!只要有一丁点的线索都要查。我们也不能相信西楚馆的一面之词,毕竟女人最喜欢骗人。”
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人一走,开始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