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张记有了去深圳的念头,不想在深陷于波诡的竞争中。
纺织纱、羊绒进出口被海关限制,被各种奇怪的有关部门限制。
褚明伟、蒋井负责的进口水果,防疫不过关,在海上漂了一个月,不得不退回去。
背后捣乱的手很长,迫不及待想要吞并张唐。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想要平静的时候在,总会有烦恼的风吹过来。
内忧外患,每一个公司都会有的问题,现在也轮到他烦恼。
时松走到张记身旁,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拿不准张记的真实想法,开口表态失去主动权,不能见面失去主动权。
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时松心事忡忡,不明白张记约见他的地点是学校的意图。
学校是易寻的起点,是不是想要以起点说事。
走了一会,张记说道。“听说你最近经常失眠,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是压力太大,还是心理有事?”
“我有一段时间也是成宿成宿睡不着觉,每天又有不得不做的事,靠人参汤吊着精神。”
“以前认为很多事情是大事,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等到身体被破坏,才明白最重要的是身体。”
“季闻也是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有了癌症还不知道,知道就是晚期,想要医治也无法医治,只能倒计时生命。”
“我们在燕京火锅店不愉快的见了一面,知不知道最后一面,他和我说了什么?”
人生最后一刻想要见的人,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季闻能和张记说什么?
时松猜测,季闻一定是恳求张记支持研发国产系统,不要断了国产系统研发的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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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天、方天华已经用行动表明,他们的经费很充足,也埋头做研发,不关心公司的其他事务。
先天输了一筹,也明白张记将他叫到财大校园的原因。
商人有商人的思维方式,而商人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不是绝对冷血的人。
理念之争的最后结果,生命下了最后一子,尾盘盘活死局。
“季闻说什么不重要,而他去做了这件事。”
张记一笑,说道。“季闻问了我一个问题,‘过来看看你还是不是以前的你’。”
“当然,季闻不止说了这一句话,说了那些话都记不住了,只记住最后的问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死了,最后的问题可一点也不‘善’,更像是狠毒的恶语,骂了我一顿。”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一条路上走着走着,终究会变成曾经那个讨厌的人。”
“人还是那个人,脚下路的不是曾经最开始的路,路过泥泞,路过沼泽,路过荆棘,身体没伤痕,而心中的伤痕早已布满。”
“我是这样,季闻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时松不屑一笑,反驳道。“我不认为现在的我是曾经讨厌的人,社会乃至世界告诉男人一个道理,也只给男人一条路走,那就是成功的路。”
“男人只有成功才算是活着,只有成功才能站着。”
“黄浦江每年都有人跳江,他们是想要死吗?不过是不想要在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