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王庄的村外有一处没人居住的破房子,破房子坐北朝南,挺大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过去因为在那里养过猪,村里人叫它“养猪场”。养猪场的西侧,是养猪时盖的一排茅草棚,茅草棚虽然低矮简陋,但非常牢固。据说当时有一头八百斤的壮年母猪发情,村里遍寻四里八乡,才寻得一头与之相匹配的壮年公猪配肿。母猪不满意给它拉郎配选来的那个对象,发疯似的四处乱撞乱拱,企图从棚里逃婚,结果寻死觅活的折腾了半天,竟连那个最简单的棚门都没有撼动一丝,最后不得不被公猪活活地强奸了,生下了二十一头小猪崽儿。
刘自立父亲有赌博的恶习,经常到养猪场跟一帮赌徒赌博,欠下了不少赌债,因此回家后经常遭到妻子的辱骂,他也因此经常求拜神灵保佑,方洁茹看见刘自立父亲敬拜的镜框就是他常拜的神灵,据说那个神灵能够在水面上行走如飞,称为“水上飘”,当地人都说他非常灵验,可事实上这个水上飘也没有帮他赢回钱来。
还不上赌债,就有人索债了。像当年的那头母猪一样被关进猪棚,刘自立父亲连做梦也没想到。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当年的猪棚经过改造,竟具有了人与动物息息相关的气氛。比如当年的猪睡觉的那个土窝添置了很厚很软的麦秸,这比猪的待遇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猪在白天散步吃食的空地,增添了一个酷似单人床的东西,床还用了上等的木料槐木。这种本地木料坚硬结实,极不容易被折断弄坏。刘自立父亲刚进来的那天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感觉还不错。有吃有喝有觉睡,明显没有遭到类似母猪被强奸的残酷待遇。
然而,在刘自立父亲自得满意的第二天,天塌了下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哗啦啦”打开棚门,不由分说把他架到了那张槐木床上。他仰面躺在上面,依然感觉不错,就连小伙子们把他的手、肩、屁股、大腿用绳子绑在床上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太过难受。
一切料理完毕,一个小伙子走了出去,其余的则坐下来休息。不一会儿,出去的小伙子引领着浑身穿黑衣服的老大走了过来。
黑衣老大摸了摸刘自立父亲身上的绳索,笑嘻嘻地说:“咋样?你他娘的感觉还舒服不?我看你就想办法还了吧,免得咱们都不好看。”他摸了摸那个槐木床,“再说,这玩意儿俺也不想使在你身上,好歹也是他娘的一个牌桌上的朋友是不是?”
刘自立父亲说:“让我拿什么还,我那点家底你也知道,你高抬贵手,再容我几天吧。”
“容你几天?老子都容你三回了。今天你就两条路,一是还钱,二是拿你老婆抵债。老子也不想难为你,就让你老婆陪老子睡一宿就行,老子不嫌是二手货!她那玩意大点无所谓,老子认了!我真他妈的够倒霉!”
“那怎么行?我同意她也不同意啊。”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求求您,就放我一码吧。”
黑衣老大根本没有指望刘自立父亲能答应,干脆把大衣一撩,勃然大怒:“看来你真他娘的是冬天里的狗屎又臭又硬,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好,他娘的老子就成全你,给我上!”
听到一声令下,四个小伙子按照各自分工开始了工作。一个小伙子拿起砖头,把刘自立父亲的双腿猛地朝上一搬,“啪”就在他脚脖子下边放上了一块。刘自立父亲顿时感觉膝盖下的大筋被那砖头一垫抻得尖疼。但他咬着牙,忍过去了。另一个小伙子搬来板凳,请黑衣老大坐在板凳上,自己却狗仗人势的手扶着板凳站在黑衣老大身后,大声地吼叫:“同意不同意?”
黑衣老大断定这点小刑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便把头冲拿砖头的小伙子一拨棱,小伙子马上意会了他的意图,“啪”又是一块砖垫在了刘自立父亲腿下。刘自立父亲感到一股热流从脚心生起,飞速地往上传遍了全身,膝盖骨仿佛被挤碎了,腿撕裂一般疼痛。
“同意不同意?”站在黑衣老大身后的小伙子歇斯底里地喊。
刘自立父亲想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可是手脚被捆绑着,只摇了摇头,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洇湿了床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