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眼望此景,不禁想起古人的一首诗来。在楼里待了一会,把他搞得心烦意乱。雪缘草原从没有这种地方,这种景象究竟代表着繁华,还是其它?
若不是见了风婆婆,打死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雪灵姑娘天亮才会出现,就耐心等着吧。
这位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来东都不到一年就迷倒了众生,就连中阳皇帝也上了道?
那日在青岚山岗,庸夫子提起中阳皇帝颇有微词,似乎对这位御弟不甚满意。可是在金流城见到中阳皇帝时,他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就连首领长老都比不过。
兵贵神速,镇南王起兵谋反,要么杀到飘叶城从南海水路进犯。要么走陆路穿过箭骨山,从少极城杀来。
羽族天生飞翼,飘叶城并无水军。镇南王暗谋多年,绝不会等拿下飘叶城再造船渡海,最有可能的是走陆路。
如果我当三军统帅,也不会选择水路。水路费时费力,进入少极城就是一马平川,大军可直通东都。狼族刚刚经历神雷战事,精锐损失殆尽,叛军拿下箭骨关并非难事。
小主,
坐在亭中越想越心烦,不禁想起林爷爷了。随手把那包银子丢在栏杆上,取出玉箫呜呜吹奏起来。
箫声一起,满月悬照,五色灵光从身上悠悠荡起。或许是心随境走,也可能是心已化音,箫曲一出,渐渐忘记了世间所有。
初起空山潺溪,涓流自淌。中阙鸢飞九天,天地高远。终阙天外飞仙,有凤来仪。
一曲吹罢,心郁难平,捻箫再奏一曲。曲风一转,这回变成了草原狼烟,神雷山燃起大火,渐有炮声隆隆。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打断战场风云。满月沉降,气境之光回拢。刚才沉浸曲意,竟没注意到假山上来了人。
“一曲三象,阙阙不同,让人如临曲中。三郎,你去给教丞说说,斗音大会不必比了,这位公子当是头魁。”
“哈哈!袖姑娘所言不假。今晚大会是宫里旨意,就算教丞大人恐怕也不敢擅自点秀啊!”
一对青年男女,男子仪表堂堂。红袍玉带,斜挎腰刀,胸口双蛇穿波纹饰。女子绫罗轻纱,五官清异,正是跳胡旋舞迎客的那人。
“在下刺衣卫镇抚使南宫守望,听见高人奏箫,心为所牵。适才出口冒犯,还望见谅!”
男子抱拳行礼,举止文雅。话音刚落,女子把他往后一拉,盈盈笑道。
“看公子不是东都人氏,红袖这厢有礼了。先不说这管玉箫怕是神物,单单刚才曲子就有数种意境。
刚才你奏曲时,翠鸣亭满月高挂,月影映入池水,出现两轮月华,好生令人惊讶!
只是红袖有些不明白,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鸢飞九天?还望赐教。”
说话间双手合十,曲腰一拜。呼...!清风吹过池塘,摇动岸边垂柳,又像是路闻山寺钟声,被人掀开心扉。
翼儿心头一震,这男子是宫卫头头,官职不低。女子更加厉害,原以为她不过是个普通舞姬,哪知却是万里挑一的知音。他两人必是在暗处幽会,自己心烦奏曲,这才被箫声引来。
“南宫大人、红袖姑娘,二位过奖了。小人从草原来,自幼学了一些曲子,初到帝都不懂规矩,故而唐突。惊扰一帘幽梦,还化万里春风,给二位赔不是了。”
说完横臂于胸深鞠一躬,无意之间行的竟是狼族军礼。
人族朝廷礼制,司马郡主给他讲过。东都三军一卫,这男子年纪轻轻,就担职从一品的刺衣卫统领。女子不用说,自然也是寒夜楼的名秀了。
“呵呵,公子不必多礼!公子原来不仅奏得一手好箫,更能善解人语。只是你还未答我,鸢飞九天是教坊司上品谱乐,我也是刚有资格去学。公子既然不是落花洲人士,为何会识得曲谱?”
江红袖说话不依不饶,鸢飞九天是寒夜楼一代花魁风婆娑所创。既有缠绵悱恻,又不乏女骨傲气。音调高远,转音极快,最适合丝弦乐器弹奏。这位公子以管音化出弦音,深得曲韵之妙,真是不得了。
“哦...姑娘是说刚才的一段音谱啊,那是前些日子偷学风婆婆的。”
“啊....!”
江红袖听了这话失声惊呼,激动的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旁边南宫守望赶紧扶住她。
喝了“缘结酒”,又遇有缘人,今日注定是个有缘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