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准备,史溁便整了衣饰,带上了贾琏和宝玉两人,去往清虚观,不想大轿行至一半,轿橼齐齐裂开,坐在轿中的史溁从轿中跌落,扭伤了脚踝。
跟随史溁前来的贾琏和宝玉都劝史溁改日再去,史溁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另上了后面的轿子让队伍接着往清虚观去,贾琏和宝玉见劝不动史溁,只得依从,守在史溁身边细心照料。
谁知,就在距离清虚观还差一条街的时候,贾赦身边的小厮突然快马赶了上来,说是有要事要说。
史溁觉得奇怪,便命人上前,那小厮神色极为郑重,恭敬上前小声说道。
“老太太,从宫里来了传旨的太监说,老太妃病重,当今下旨令朝中二品以上有职爵人家诰命入宫为老太妃祈福,老爷让小的赶紧来找老太太您回府去。”
史溁一听,得知是宫中出了大事,不得不放弃去清虚观的机会,安排了人去清虚观报信,自己则是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回荣国府中,寻了一贴膏药贴在脚踝处,换了朝服,便急急地带着邢氏、尤氏、王熙凤和秦可卿进宫去。
到了宫中,皇后接见了一众诰命,只说老太妃病重,诸人便于殿内祈福,及至傍晚,老太妃宫中传信说老太妃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诸人心才略安,皇后因让诸人各自回家,待明日再来。
不想,睡至半夜三更,忽听得云板之声,细数下来竟是大丧之音,史溁顿时睡意全无。
京中得知消息的人都挣扎起身,在家中穿戴整齐,不多时宫中便有黄门传旨,入宫守灵。
当今这几日正为苍暮州战事不断传来捷报而高兴,不想老太妃竟在此时离世,心中欢喜尽数散去,空余的部分被悲伤充满。
不过老太妃自少时就照顾他,对他来说,老太妃是他最敬爱的长辈,如今老太妃仙去,他悲痛之余,将老太妃的后事亲身安排得极为妥当。
老太妃虽是辈分极高,可终未登上后位,当今不愿委屈,特命将大内极好之宫殿腾出,暂放老太妃之棺椁,一应礼数俱全。
史溁并邢氏、王熙凤等人要入朝随祭二十七日,待二十七日后,老太妃的棺椁便会按制送入皇家陵寝。
送灵之时,诸诰命皆需随行,棺椁送到陵寝依旧需要停放一段时间,更在此处祭拜,最后才会被请入地宫。
史溁等女眷要去,贾琏便于班内告了假随行照料,主事之人尽数不在,史溁便寻了邢氏、王熙凤来商议。
因着老太妃薨逝之时,紧跟于太上皇驾崩之后,荣国府不能上报府中女眷产育,腾出人来留在家中管事,只得另寻他法。
“我们这次随祭,需要出门一月,这一月中府中需要有人照看。”
史溁见人齐了,直接将找众人来的目的说出,想和她们找一个解决办法出来,史溁此言一出,到场的人都开始想起来,半晌,邢氏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对史溁说道。
“老太太,这回出去只是一月,时间也不算长,咱们去金陵几月府内事务也未乱,不如便让他们一切如常。”
“不妥,咱们去金陵时府内没留宝玉他们几个孩子,要是去送灵,是要将宝玉他们姊妹都留在府中的,芙儿和荀儿也小,咱们心里都是放心不下的,她们没人照看可如何是好。”
史溁摇摇头,没有赞同邢氏的说法,邢氏回想了一下贾芙和贾荀身边的奶娘和丫鬟,恐那些人再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急忙说自己的提议不妥。
见邢氏说完了,王熙凤才接着说道:“老太太、太太,我本是想着请姑母过来照顾一二,可姑母也在随行之列,竟是不能,不妨说我也是没法子了。”
王熙凤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荣国府现在能让下面的人服气的人都空不出来,史溁又盘算了一会儿,她的视线落到了邢氏身上,心道不如就让邢氏报个伤算了,伤到了腿行走不得,自然就能留在家中。
唉?那个荷包......应该是贾瑛的手艺,贾瑛......对了,贾瑛已经十五岁了,平时也跟着邢氏和王熙凤学习管家理事,几件事下来无论上下对她的做法都十分满意。
这孩子谦逊得很,她问起来直说许多主意都是姊妹几个一起想出来的,平日里做事也隐隐有了大人的风范。
史溁心头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不如......就让贾瑛她们姊妹几个试试,这回的机会正好可以给她们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