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荣国府内小住,自然想起了在荣国府内住着的妙玉,因她是方外之人,贾瑛的生辰宴她去不得,不过与她同住的邢岫烟自然是到场了,

黛玉来见妙玉时,就见妙玉捧着一本诗集在看,妙玉早知她要过来,对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便上茶来。

见妙玉身边不过几个寻常侍奉的小婢,屋内香炉里面燃着檀香,满是书卷之气,闻之不似修行之人的呆板,另有意趣。

黛玉见屋内书架上俱已放满,皆有年头,便知其中书籍多半都是妙玉家传之物,当初荣国府将妙玉和邢岫烟接进京的时候,带的箱子中就有许多装的是书。

见黛玉的目光落到她手中诗集上,妙玉莞尔一笑,对黛玉说道。

“李义山的诗,风格稂丽,深情绵邈,可其中所用词句却过于隐晦迷离了。”

黛玉接过妙玉手中诗集一看,正是‘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之句,心道昨日贾瑛生辰,家中各处亲朋齐至,邢岫烟也去了,只有她因着身份去不得,便明白妙玉应是思念家乡了,因对妙玉说道。

“可是有些想家了?”

妙玉见她问,目光一垂,落到眼前仍升腾着热气的茶上,半晌才抬头笑道:“果被你瞧出来了。

既然你看得出来,也罢我就与你说了,下月就是我祖父祭辰,我已派了人回去。

他们已然走了一些时日,却一直都没见回音,也未有书信传来,因此有些担心。”

黛玉听了,知她心中挂念家乡,便坐过去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若我没料错,你这回派出去的人必定是上次跟你一起回去过的。

他们一回生二回熟的,且这次与你上次回去的时日间隔不久,他们自是记得如何做的。

就是当地的府衙,也不会慢待你派出去的这些人的。”

黛玉劝了一回,又想了想接着提议道。

“你这事儿,我倒是有个不成法子的法子,横竖你家里之前便和外祖母家里最契。

不如每逢年节之前,便可以和外祖母说一声,打发你身边的嬷嬷给你家里那处的人去封信,有外祖母家里的人一起去,且你们家里沉冤得雪的事在州里谁不知道,不怕他们不尽心。”

妙玉见黛玉说的颇有章法道理,事情又可行,心内欢喜起来,因对黛玉正色道:

“这话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深知的,改明儿我上老太太那里请安,也好略提一提,只是劳师动众,总归不美。 ”

黛玉知她脾性,能说出这些话,便是已经记在心里了,也不和她多说这些,另说一些其他的事情。

妙玉久居在荣国府内,对黛玉所说的这些府外之事也是极有兴趣,两人这么一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许久。

直到邢岫烟回来,见丹羽等在廊下,知道黛玉在这里,进来与两人说话,两人才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三人坐下来再说笑一会儿,便有荣庆堂的丫鬟来找黛玉过去吃饭,黛玉不好多坐,便与妙玉和邢岫烟告辞,从妙玉的院子走了出来。

待到史溁处吃过饭,黛玉便将今日与妙玉所说之事告知给了史溁。

见周围没有外人,黛玉便和史溁说了妙玉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史溁点点头道:“这也就罢了,我派几个人追过去就是,只她心内忧虑总要寻个法子排解才好。”

史溁想到妙玉的情况,轻轻叹了口气,妙玉的思乡情绪并不难解,只要送妙玉回乡,在自己得家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