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又说:“甘老奉常为一国之奉常,掌国家礼制,有责任维护社稷礼法。
他撞柱,为他的坚守,信仰。
而我,亦在做我想做的事,想行之法。”
她说:“孩童喜分对错,可成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她的声音始终淡泊明远,有股胸怀浩瀚之感,话语里也没有任何对甘老奉常等阻挠之人的恨意。
甘商临侧目,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时,才发现这个印象里的败家千金,明明气质宁静平淡的小小身躯,却仿若有包容万象、常人所不能及的格局、远见、胸襟。
世人似乎从未认识过她,或对她有所误解。
她,绝非等闲之辈,池中之物。
那等广阔之感,足以令人自愧不如。
甘商临眸中最后那丝敌意,也在渐渐散去。
他尊贵的身型负手伫立:“日后甘家无人再伤你。你赢了,甘某会信守承诺,”
这一切,也在陈玉皎的意料之中。
陈玉皎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看向甘商临道:“我要甘家公子将悦己所有贝壳胭脂广铺天下,乘势将南楚金枝玉叶、取而代之!”
平静里,又有着她该有的野心,宏大。
陈玉皎补充:“是以你、仅以你甘家掌权者之身份。”
甘商临长眉拧起,难得腾起一分疑惑:“这是为何?”
哪个功成名就之人、不想闻名天下,偏偏她……
陈玉皎看了眼广厦作场后面那无边的夜色,眸光深邃,“即便甘家不再与我为敌,但我之宿敌,又何其济济。”
赢太傅、赢修堂一党,他们曾经是参与夺皇权之人,心狠手辣,刖耳之仇必报。
赢潇潇及其身后的南楚太妃等人,一直想在华秦等地敛财,怎会轻易放过她?
乃至宗太保、无数守旧之人……
以及将来她要步入朝堂,陈家的宿敌全会如雨后春笋般争相冒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