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兄!”
王路一腔悲呼。
在昨天见到他的那刻,自己就努力保持着一颗平和的心,因为熊灿之即将坐化归去。
对他一切美好的描绘,都是王路强加给自己的。
熊灿之泰然笑道:“我身虽亡,可我灵智不灭。王兄,你不必为我的死亡感到沉重。其实,自你回归的一刹,我的青衣神算才正式达到先祖之境。可笑我年少轻狂,目空一切,对青衣祖师留下的衣钵很是轻视,凭着天生敏锐的灵觉和不错的运气,先把九岳秘境推演,紧后遇到了你。你是否还记得,进入九岳秘境时,我们分成了数十个小组?由于我青衣一脉的落寞,除了我招揽散修外,还有数个如我般自称的天机者。从九岳秘境活着出来的黄焰徐葵以及何蝉,就是另外三人觅到的。不知为何,在你进入秘境,就像福至心灵,《算经》上的很多艰深之处忽然明白过来,随之把秘境关闭的时间算出,如此,终把他们三人比了下去,得以被宗门重用。呵,说起来,你是我的福星。”
王路挂着笑意不置可否的听他说着。
熊灿之说了这一大段,喘了几口气,接着道:“那年大比,一是我明知不是你的对手,二来我压根就不想去争什么个前十,只想静下心去专研《算经》,努力提升修为。明知不可为而为,傻子才会那样做。”
“在你去执行莽海神秘任务回归宗门并凝结金丹,我知你为了徐葵之事会来找我,所以耗费大量心神帮你算出徐葵可能的所在。之后,你于两族阵前出人意料斩杀方天,从此再无音讯,可我一直都认为,你不是那样容易死掉的。”
“徐葵回到宗门,向我问及了当年你寻他之事,在得到我的答复后,他时常助我。压根我是不可能成就元婴,多亏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各种延寿灵丹灵果,给我平添了五百年的寿数。”
听到此处,王路叹道:“其实你是不得已而为之。”
熊灿之洒脱笑道:“是啊,任何人都是如此,一旦享受到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寿禄绵长就像上瘾般地无法自拔,不愿放手。我知道,一方面他是为了感谢我给你的指引,另一方面,则有意而为之。他知我妄窥天机,折寿严重,我就像一条急不可待眼红饥渴的鱼儿,每每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又忍不住天大诱惑,自动咬饵。何人不惜命,我是人,并非神。”
王路明白,以徐葵的为人和心智,先是对熊灿之表达谢意。
因为他身背的血海深仇,只能单打独斗,加上七级浮屠的残缺,对于另外碎片的感应模糊不清,甚至无法给到他一个大概的位置。
孤身一人下,唯有兵行险着,不停去试探熊灿之的底线。
当一切明了,终于孤注一掷,把二十六万年前的沙域徐家和盘托出。
熊灿之闻得他的秘密,虽说心里是抗拒的,奈何已深陷泥沼,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