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看向林深:
“那洛都的位置,我根本不屑,但是我也不能等死不是,你父亲,我老师拼了命留下的这条命,我总得好好守着;但是林深.....”
林深抬眸,静静看向恒王。
“如果洛都那位要杀我,我总得自保,一个闲散王爷是无法自保的。”
“我要钱,要兵,要人,我可以养着这些人,这些兵,直到他们永远没有用上的一天;但是,若是有一天,百姓在他治理之下民不聊生之时,当我濒临绝境之时,你说,我该不该用上他们?”
恒王目视林深,林深沉默良久,他明白,为何这人会时隔多年找上了大哥,又时隔多年找上了他。
林深沉思,随后反问道:
“如果百姓无忧,安居乐业,老有所依,幼有所教,届时,王爷,您是否会用上曾经养得那些人?”
“不会。”
恒王回答得很快,却不敷衍,语气认真。
林深后面跟着恒王,关老师,还有一众主动留下的官员,日夜兼程的赶工,治理,使得达州的旱情安稳度过,死伤极少。
后来开山修渠,引水入旱田,百姓那日朝着开渠的恒王齐刷刷跪下,直喊青天老爷啊!
林深在后头看着,众人朝跪,恒王一身邋遢却难掩向外散发的光芒。
明明因为日夜赈灾,恒王的衣服都好几天才换一身,头上还有今早来不及打理而冒出的发梢,眼下乌青明显,只是面对着百姓的时候,又神采奕奕。
在大家因为遇到困难而沮丧挫败的时候,他还能若无其事调侃,逗得大家心情放松了,才继续说正事。
他没有一般王爷的端庄稳重,也没有用权势胁迫跟随他的人,只要对百姓有利,只要能有利于当地的发展,他都愿意听,愿意做,还愿意花钱。
林深观察许久,在一次回府的路上试探问道:
“您为何对这里的百姓这般好。”
比这里的地方官都要好上千倍,林深不是觉得这事不对,只是觉得奇怪,恒王为何如此劳心劳力,最终也不会给他请功,功劳多半都给了那些逃跑的县官。
这是他别有目的,还是生性良善?
恒王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窗外又重新恢复了熙熙攘攘的街市淡淡一笑:
“洛都之所以对达州不管不顾,只是因为我在这里。换句话说,是我让他们失去了朝廷的支援,同那逃跑的县官没多大关系。”
恒王的语气淡然,看着外头的百姓时神色柔和。
林深在对面看着他,心下触动,突然明白了,为何父亲当年始终如一地相信他,冒死也要救下他;
也明白了洛都那位为何这么多年都惴惴不安,充满危机感,即使放逐到了达州也都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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