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上,楚铭征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京兆府衙人头耸动,围得水泄不通。
裴冕迈着急促的步伐,匆匆上楼。
“殿下,是曾被城阳侯救过的一名女子,被丈夫怀疑与城阳侯通奸,被家暴至死。其妻兄长将男子和陆四姑娘告上府衙。诉状上写的陆四姑娘是失贞无节,祸国殃民。”
楚铭征失笑,“如此滑稽的罪名,亏宋贵妃也想得出来。”
“殿下,这可不是小事,今日怕只是打头阵,明日恐会有人聚众闹事,抵达天听。若陆四姑娘撑不住,一定会攀诬您。”
楚铭征淡淡道:“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做下的,也不算攀诬。”
裴冕不知殿下怎么还这么淡定,心下焦急,眼中渐露杀气:“殿下,要不属下今晚前往府狱,杀之。”
裴冕杀的动作未做完,楚铭征厉眼回眸,怒道:“城阳侯举家殉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裴冕羞愧的低头,“若她攀诬的是属下,属下定然不会,可殿下,您才被陛下放出来。”
他不想殿下幽禁至死,亦或更甚。
楚铭征再次看向府衙,岿然不动,只有眉梢暴露出一丝慌乱的希冀:“子昭,你说,她会供出我吗?”
不等裴冕回答,楚铭征自嘲一笑,挥手让其离开。
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奢望她维护自己。
……
暮色暗沉,陆明泱被关进了牢狱。狭小的铁窗透过一丝月光,缓解方寸之地的霉浊。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望着地上四四方方的月光出神。
流言、家暴、人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却要被关进牢狱中,接受审判。
她不过是用虚假的清白给自己换了一条生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牢狱入口的石阶下,有一处空地。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中央放着一张方桌。两人围坐着,说闲话。一矮个瘦子,一高个胖子。
瘦子问:“你说这案子,城阳后之女会怎么判?”
“你没听说吗?”胖子道:“大人也不知如何办,特地面见过陛下。陛下说,若事态严重,为教化天下女子,可严惩之。”
“如何严惩?”瘦子瞥了一眼牢笼中的女子,流哈喇子。
胖子继续道:“估计不是浸猪笼,就是流放。”
“那要是不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