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后却没了人声,木梳卡在了发梢处,应当是打了个死结,沈昭月试了几次,未能梳通,她只得喊香叶来帮忙:“香叶,香叶?”
正当沈昭月准备回头寻人时,一只手接过了木梳,另一只手插进了她的乌丝内,木梳一次次地从发梢打结处缓缓带过,筋骨分明的五指轻捻,将那一根根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解开。
玉兰花在周身散开,沁入鼻尖。沈昭月望着镜子的目光呆愣住了,身后的那一袭藏蓝色的长袍,将四周的烛光都衬得更加幽暗了。
她努力克制着呼吸,生怕自己一时失了冷静。
“为何骗我?”凉意从四周袭来,谢长翎慢条斯理地借着手中的发丝,顺滑的乌发一次次从他的指缝间滑过,一如他抓不住的心。
沈昭月早就猜到,谢长翎会来寻她。只没想到,他竟来得如此快。她压低了嗓音,问道:“香叶呢?”
谢长翎指尖用力,拽紧了那几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扯得沈昭月头皮一紧,她竟还有心思关心那个婢女?
“嗯——”突然的吃痛,让沈昭月闷哼一声。
今日不知为何,太守府衙来报官的百姓众多,却都是些芝麻陈皮的小事,两家人争一头牛,谁家的院墙占多了地,谁家的狗偷吃了肉,偏生这些小事最是麻烦,谢长翎连着一整日都在与人分辨是非。
可谢长翎懂得,这是他的职责,与百姓而言,这些小事本就是大事。他耐着性子,处理到天色将晚。等到疲了身子,回了听竹院,却是看到了卫安还守在了门前。
“今日,并非你当值。”谢长翎命人打了盆冷水来,净面。
卫安却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起,最后竟是直接跪在了谢长翎面前,回禀着:“属下,有一事要禀告,只不知该如何说。”
“那就想好再说。”谢长翎今日是真的有些累了,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