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藏着锋利的刀刃,却只能深埋心底,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麻木,仿佛这一切的温柔与爱意,都与她无关,只余仇恨在心底翻涌,如潮水般汹涌却不得宣泄。

突然,面前被推过来一杯茶,沈枫宇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阿素,你该喝茶了。不然今晚你会很难受的。”

若不是沈枫宇的话,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件事。

那就是她每月十五都会受到体内毒素的折磨,然后痛苦万分,如同被千万只毒蛇啃咬身体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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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沈枫宇就像个充满了恶趣味的疯子,即便她当时已经失去了神智,受他操纵。

他还是用这种方式生生折磨了她两个月。

到后来,这个疯子才算没有再折磨她,到十五的前一日就会给她带来缓解毒性的药。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杯热气腾腾的清茶里,那解药应该就混杂在热茶里边。

容素没有犹豫,拿起了杯子就喝。

沈枫宇也不疑有他,满意地勾起了笑容,而后牵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了一吻,才离开了宫殿。

在沈枫宇离开后,容素面容变得扭曲,掏出手帕,疯狂地擦拭着沈枫宇接触过她的地方。

每一处地方,她一直用力擦拭,直到擦红,被走进来的阿彩看见,阿彩惊呼一声。

“啊!小姐!您这是在干嘛?不要再擦了,都肿了!”

容素盯着慌张的阿彩看,见她捧着她的手背露出了担忧的目光,她苦笑着说:“阿彩。若是,你发现你的仇人就在你眼前,可是你却无法报仇,那种感觉是不是很痛苦?”

阿彩微愣,诧异看着容素,却又不懂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以为容素是情绪不佳。

因此她也不敢多想,怕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小姐。”

容素看出阿彩真心担心自己,且的确不能牵连无辜的人进来,她摇了摇头,淡笑道:“抱歉,我可能是有点怨陛下吧,毕竟陛下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了。方才不过是我耍性子随意说的话,阿彩不要在意。”

阿彩看着容素好似真的没事人一般笑着,听着她说着这番说辞,心里其实半信半疑,但她也不敢深想。

“阿彩不会多想的。阿彩只是希望小姐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若是有不舒服的,就和阿彩说说,虽然阿彩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阿彩愿意和小姐分担苦闷。”

容素感激地对阿彩笑了笑:“多谢。”

阿彩还是很担心容素,可又不能多问,只能摇着头:“这是奴婢该做的。”

容素将沈枫宇触碰过的自己的那只碗给推到了一边,重新拿过一只碗过来,夹了几口菜,手一顿,便对阿彩开口:“阿彩。”

“可以帮我要一些药材吗?”

阿彩一听,以为容素要药材是哪里不舒服,顿时就紧张:“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不然奴婢去请张御医!”

容素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的。看了不少医书,我见有医书说,难以入眠的人若是在床头放香包可以助眠。方才和陛下聊了下,听陛下说他最近很多心烦事,很难入睡,我想自己做点香包,送给陛下。”

阿彩听了后,恍然,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奴婢定会为小姐找来最好的药材的!”

容素弯了弯眼睛,心里却另有他想。

给沈枫宇做助眠的香包?呵,她只会给他做毒药。

当晚,她因服下沈枫宇给她缓解毒性的药,的确没有那么难受。

但是,体内对毒性的耐受性似乎越来越低。

她有独自给自己把脉看过。

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即便通过沈枫宇那缓解毒性的药活下去,也不过多活五年罢了。

突然手脚如同被毒蛇啃食,疼痛难耐,躺在床榻之上,她翻来覆去,死死咬着手帕。

手指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戳破了手心都浑然不觉,甚至可以说是顾不上手痛。

强忍着剧痛,从床头掏出了一把匕首,往手臂上狠狠割破。

鲜红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

她咬着牙,用手帕沾湿,捂住伤口,一直到止血。

直到后半夜,她才在这份隐隐作痛中昏睡过去。

沈枫宇给的缓解药,已经开始失效了。

这是她最好入睡前想到的唯一结果。

——

不久,阿彩为她找来的药材已经送到了她的手中。

虽说阿彩不懂药理,但为防万一,她特意叮嘱阿彩亲自外出采购,且每回采购的药材都会分好几种类型。

阿彩每个月都有三日可以出宫探望家人,所以她就特地让她这三日去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