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她拿着断拐的双手突然——把那两截断木严丝合缝的,给榫卯镶扣起来了,组成完整的一根长棍!
下一刻,这姑娘忽然从断处拗开了木头,那根一人高的一寸粗楸木,居然寸寸裂开、木屑登时爆裂。她在拐柄处一提,居然顺着剑柄拽出一把,霜色凄白的纤瘦秦制古剑来!
在场俩人都看麻了。
厍有余唰然一身冷汗:还能更荒谬点儿吗?她拿啥粘的?她的血吗?
赤霄剑乃帝道之剑,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时筑了此剑。华胥太女元无忧此刻背靠玄女碑,身形挺拔,竟有顶天立地的即视感,她手中的古剑寒光迸射,真如白蛇缠绕,只晃人眼。
厍有余傻眼了:就差二寸啊!
她曾与答案无限接近,猜中了但没完全猜中,就凭俩人这到处藏剑的默契,说她跟狗皇帝没点儿孽缘,狗都不信。
此刻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啧声。
不怕真储君会武功,也不怕储君有谋略,就怕又有武力又有脑子。
身姿长挑的姑娘肩披黑裘,唰然举剑过胸口,手中刃器通体霜白,冒银光的剑尖直指对面的二人。
“赤霄剑在此,尔等有命来取么?你一个岭南孤儿,挂少保之名的暗卫首领,连本职工作都不干,还妄想在华胥谋逆?”
沧瀛眼尾上挑,冒虹光的瞳子凶光毕露。
他瞧着站石碑前这人,昔日矜贵的太女,如今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溃烂结痂、恶意留下坑洼狰狞的疤。即便被摔进泥坑,她也会不择手段的爬出来,还是这副傲慢嘴脸!
元无忧顿了顿,丑陋的疤脸上眸光锐亮,
“两个受人利用,自毁长城的废物!自幼受五经六艺教养的世家,怎会输给冒名顶替?”
厍有余听不下去了,斜了眼暗卫首领,
“抽烂她的嘴!”
啧,这口气,比她脚气都大!
元无忧眼瞧,一身沧绿色薄纱的老男人,那只竹骨修长的手,顺挂满银饰的腰间抽出武器。
忽然蛇腰一晃,破空甩出一条森白骨鞭,一道银蛇直奔她手中剑而来!
却在抽断寒风袭来那一刹那、元无忧一扬手一歪头,便将出鞘的利刃扔进了身后护城河,弧度丝滑。她一直没挪窝,就等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