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面盔之下的高长恭,只是长睫一掀,清笑了声,
“史书上只会留人功绩,而非身份。姑娘今日抢夺别人功劳,来日也会被人冒名顶替。”
一听这话,手指甲把桌角抠掉漆了的元无忧,这才放松下来。他能说出这番言论,想必是高延宗给他讲明了俩人的背景故事,开过课了。
可当这番话落在厍有余耳中,别提多难受了。
她拼尽全力想套个身份接近美男战神,却在施法的时候被男神瞧个正着,还给当场拆穿。
这场她跟假死的亡国女帝的仗,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事到如今,无力的狡辩也没必要。
厍有余还是不死心的,仰头瞧着座上,那位腰杆儿挺拔的鬼面大将。
来了句灵魂发问:
“兰陵王您是相信先入为主,还是后来居上?”
小表姑也凤眸凝光,转过脸去含笑问他:
“我也想问。”
即便曾问过他同样的话,此时此地,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高长恭自然不懂她们的心思,倒是因这异口同声的发问,以及俩人明明认识又互为仇敌,同样来路不明的身世,让他更怀疑她俩的身份,所以他干脆把俩人都撵走。
元无忧知他不会被厍有余三言两语所惑,便一撩衣摆潇洒起身,还有空回个身,作揖拜别。
小表姑前脚刚被撵出殿外,就被候在门口的高延宗,给叫去木兰山上采药了。
且听他的意思,郑太姥今天没露面,恐怕也是对她有所怀疑,极有可能收回药山开采权。
眼下高延宗虽好奇她隐瞒的身世,但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此时再不去赶紧采药,恐怕他部下的兵,就要嫖不到应有尽有的草药了。
甚至为了激励她,仗义疏财的安德王,愿把上次被抢走的一百两金饺子补给她。
元无忧:“……你是懂白嫖的,占姥姥家的便宜我哪干得出来啊,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