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表姑一拍身侧的檀香木扶手,眉宇间拧着不怒自威,沉声呵道:
“敢情在你眼里,最高贵的女子都要低最卑贱的男人一等了?凭什么女子要被视为货物?就凭这些强词夺理去奴役她?尔等没本事的男人,靠榨取族中女子的血肉获取利益,却还贬低她的作用,这不是吃着饭骂厨子吗?你不过是生怕她觉醒,怕她有能力反抗,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夺回应得的一切,我说的够一针见血吧?”
这些天的中原之行,让元无忧切身体会到了,门阀世家女子表面的虚浮和自身无力,然而近日她所见的种种不公,不过只是摸到了山门。
华胥小国主话说至此,忍不住带一嘴:“尔等可知,为何华胥国男人足够自由和坚毅,还心甘情愿拥戴始母和女帝?因为自古以来,女娲造人时便就对柔弱的男子足够尊重爱护,锄强扶弱与恃强凌弱的区别罢了。”
元无忧心里有华胥国这座长城,对男尊王朝施加的外力压迫无所畏惧,同时也是个弊端。
她总是不自觉的站在一国之君的视角,通观全局地作出反应,可她这份清醒放在棋局中,只换来了女宾的不明所以,和男宾的嗤之以鼻。
元无忧忍不住反思,自己又何不食肉糜了?
这番话越扯越远,原本不爱听俩人争辩的高延宗,却愈发正襟危坐,在一旁竖耳朵听着,并重新审视了一番他的小表姑。
顺便还发现,她那坐姿跟淑女都不搭边,甚至有些豪迈,但配上她掌控力极强的言行举止,又稳健的很。关键是,谁家小姑娘能把平平无奇的木椅子,坐出龙椅的威风霸气劲儿来啊?
李貌越听下去,脸上的不屑便越发强烈狰狞,出于礼貌还是耐心的听她说完,才一刻也憋不住的,刺耳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打哪儿听来这些华胥一梦的妖言惑众?那西魏女帝再张狂,不还是要与堂兄联姻,成亲嫁人后归政男人了么?所以当初她折腾着跟男人抢江山权柄有何用?不还是得嫁夫找主,把江山还给男人住进后宫?”
他的无知者无畏,把元无忧也给气笑了。
“敢情在你眼里,连强大的女帝也要嫁人,然后把江山给你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相夫教子伺候你和妃妾是吧?你死不死啊?死后有的是时间在黄泉做梦。你想一下把这些事安在男帝身上,你说那些可能发生吗?”
李貌还真斜眼寻思了一下,光代入到头一句就恼羞成怒了,随后猛地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姓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