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我还说呢,兰陵王怎会突然来了个彪悍的媳妇儿,还勾得我们陛下魂牵梦绕的,原来是华胥女可汗屈尊降贵。”
他十分自来熟地抓起她的鱼鳞护腕,说华胥国黑水城外,他亲眼见过她率众破敌力挽狂澜。
一旁的鲜卑男帝原本扭头回避着,此时瞧见自己臣子把她腕子叼住,顿时眼都直了。
幸亏红衣甲胄的姑娘面容冷漠,愤然一把甩开他,转手就摸到了身后背的剑鞘上,凤眼一厉警惕地问,“你是何人?”
这小跛子揉了揉满脸黄泥,露出一张五官深刻的脸来,瞧不清长相,但一双大眼烁烁放光。
“啧,装不认识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元无忧登时反手拔剑,锋眉凤目一横,
“放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跛子一边往后撤步,一边摆手赔笑,“别别别这么粗鲁!你真不记得了?我跟陛下自小就在一处读书,还是同一天生日,哦对……长安那会儿你年纪还小,华胥黑水城外总记得吧?当时你涂个大红脸突然冲上来,把我从战车上踹翻过去了……还有我家二弟宇文符翎,他自幼陪你伴读练武,在长安独孤府时便没少为了你和我打架,只不过他现在弃暗投明了。”
乍一听那四字之名,元无忧心头咯噔一下,旋即又骤然揪紧,近乎难以呼吸。
宇文孝伯没想到,这姑娘百毒不侵油盐不进,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冷着脸喝斥道、
“我只知万郁无虞,不知宇文符翎。”
元无忧本不想提及那个叛将之名,可当他同父大哥找上门,她宁可活在混蛋万郁无虞的记忆里,也不想承认自家少保窃走了半块风姓璧虎符,随母叛出华胥,投奔了北周改姓宇文,甚至带兵屡犯华胥边境夺城,又战场弑杀生父。
简直是一个二世侯景,三世吕布。
也不知这和万郁无虞一个爹生的宇文孝伯,咋就跟忘了爹死谁手一般,对二弟如此亲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