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循声看去,正瞧见在大雨里头戴黄金兜鍪的宇文直,正眉眼斜睨,满面讥讽:
“看来这小子很喜欢你呢,风陵王殿下真是招蜂引蝶。”
她转过身去,冷脸以对。“卫国公不跟着周国人回城,是没当够俘虏,还是故意跟孤偶遇的?”
“偶遇你干什么,只是想抓住你朝三暮四的风流场面,回去说给皇兄。”
宇文直抬腿奔俩人走来,大步潇洒。他眼神蔑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仍不放下举盾那只手的萧明恭,
“都说他是笨蛋美人,笨蛋是笨蛋,本公可没瞧出是美人。他这种愚蠢的勾引行为,本公见了都想笑。”
跟在他身后,银甲黑衣的乙弗亚也附和:
“听说他初次见面就在被窝里等着风陵王呢,又现在趋炎附势一口一个国主叫的亲热,哪儿笨了?他这种放荡货,就该扔给那些好男色的府兵!”
面对俩人的冷嘲热讽,元无忧抬手推开了萧圆肃举盾的手,冷脸冲宇文直道,“你们愿意窝里斗,就搁雨里斗。”
任由大雨落下,她决然扭头转身,走进滂沱的大雨里。
眼瞧着黑衫劲装的姑娘浑身湿透,仍步履矫健、踏实,萧圆肃不顾卫国公的呼喊召回,还是固执地跟了过去。
“国主!国主该找地方躲雨,倘若淋病了,尉迟将军定会治罪我……”
“——风陵王嫂嫂!元无忧!”
哗哗雨声中,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元无忧回头一看,是被浇成落汤鸡的高延宗。
高延宗此刻裹着绛红色粗布斗篷,戴着兜头的连体笠帽,已经浑身浇透,只露出一张白煮蛋似的俊脸,多情的桃花眼噙着笑。
他边迤逦着及膝的斗篷,长腿迈步走来,边冲萧明恭扬声道,“你是周国那谁的部将?你这样强求国主她不喜欢的,请回吧。”
萧圆肃闻言,僵着双手撤下兽头长盾牌,而后垂在身侧,转而拿黑黝黝的桃花眼,目光专注地看向便衣湿透的安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