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我不像以前那么怕疼了。”
说罢,高延宗缓缓把脑袋躺回地上的披风里,冲她咧起红唇,露出两枚小虎牙的一笑。
“所以,你尽管放马过来。”
面对他这样酒气掺杂着花香的挑衅,姑娘再也忍不住。
俩人总是互相伤害,越痛越爱,只有他真正深入接触的与她相爱,也只有在她怀里,他才如此了解自己,无法自控地把身心的悲欢都交给她掌控。
晕晕乎乎的高延宗,只在哼唧声中,细碎地嘱咐她:“我要是睡着了,记得叫醒我,我还要带你回家……”
“即便你睡着了,我也能带你回家。”
……
深夜,厉兵秣马的齐营已经换岗睡下,枕戈待旦。
彼时元无忧都在军帐里睡的瓷实,硬是被睡在隔壁帐内的高延宗、带着门口卫兵喊醒。
一听见那把沙哑磁性的嗓子,便知是高延宗。元无忧迷迷糊糊的披衣起身,拉开门锁,掀开毡帘问:“干什么?之前非要避嫌不跟我同帐,怎么半夜把我翻起来?”
睡眼惺忪的男狐狸此刻低扎马尾,鬓发凌乱耸拉着脑袋,却穿着衣襟严密的交领绛红色军服。头一句都没听懂,待听到后半句登时精神多了,连忙拿锐利的褐色眸子、狠狠剜瞪了一眼旁边的卫兵!
那哥们本来就听的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敢瞅俩人,又被他眼神地肃杀这么一瞪,赶忙扭头退到一旁边,不敢再听。
元无忧也这才发现高延宗身旁还有别人,正是给她守夜的卫兵,顿时也尴尬的清醒了。
高延宗于是满眼哀怨地道,
“打住打住,我没那么*壑难填。我也是被人喊醒的,你回去把衣裳穿好,四哥喊咱们去呢。”
元无忧点头应着,便撂下门帘进屋了。
等元无忧穿好衣裳,挎上佩剑,跟高延宗上中军帐一看,才知元太姥造访了齐营。
元无忧在卫兵的引路下,在中军帐门口掀帘往里一看,只见身穿红袍金铠的高长恭正端坐在木椅子上,给坐上位的元太姥倒茶说笑,他没戴鬼面,顶着张俊美无双的白糯脸庞,黑眸熠熠地装孙子呢,态度恭敬,举止孝顺。
反倒是元太姥沉着枯树皮似的脸,一直拿戴着大墨玉扳指的手,在逗弄着蹲在手边椅子上的花白鹰隼,对他的殷勤有些爱搭不理。
元无忧一进屋,见此情形,开口就是打圆场道:
“姥姥何时来的?兰陵王如此尊敬您,跟亲孙子般低伏孝顺,姥姥怎么还不高兴啊?”
元太姥抬眼,斜了门口走来的姑娘一眼。
“他要娶哀家的孙女儿,搁谁能开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