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
轻飘飘的说出这句后,万郁无虞缓缓合上了浓密的长睫、和深邃凤眸。
亲族弃吾昆仑南,所爱隔祁连。弱水不渡我,此路不通天。
我不见天亮,故乡是异乡。
双眸复又睁开,万郁无虞看见面前的姑娘仍看着他。只是那张娃娃脸上眉头紧锁。
他多想说出口,若是你不愿要这天下……可他不能硬抢,那样他在她面前,就真成了反臣贼子,他唯有让她看清,人不争则为鱼肉,若无日月,天色永远是黑的。
少年眼神挣扎了片刻,还是扭过脸去,看着前面的一座阁楼道,
“进去客厅里说。舅舅在楼上,除了门口守着的护院,这里头再不会有旁人了。”
于是黑衣少年抬腿迈步,在头前带路。
元无忧眼瞧着他的身形从自己面前走过,眼神一闪一闪而过的阴鸷肃杀,又恢复如常。
即便万郁无虞不说,元无忧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并非他露了马脚,而是她早就得知,万郁无虞是拓跋家人。
他确实无论在北周,还是元家,都有血缘关系能搏一搏做皇亲国戚。
进到客厅里时,元无忧几乎被里头浓郁的脂粉香气顶出去,但她脸色只是变了变,便平复了呼吸,极力神态如常地跟进去。
而一旁的黑衣少年余光瞥见她面露难色,暗自扯唇讽笑,随即又被涌上来的心疼取代。
万郁无虞回身让座时,那双黑眸难掩愧意的凝视着她。
“来这种地方…不自在才正常,看来你虽然中了齐国的美人计,却并未堕落风尘。”
先落座的元无忧瞧见少年坐她旁边,才正色道:
“说罢,为何突然跟赤水叛军合谋,假死给周国看?别说你和赤水叛军没关系,要不是他们透信给你,你怎会知道你舅舅在此?”
“我没与赤水叛军合谋,也并非假死,是周国天子找人易容我,派我打入赤水叛军内部,伺机评判罢了。”
顿了顿,他忽然眼尾低垂,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