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邢如风悠悠睁眼,只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好长的梦,稍经回神才知一切并非梦幻,但心里却无比平静。
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罗刹屍身,直觉自己应该助她重回棺椁,当即恭恭敬敬的在屍身旁拜了三拜,重理大体,将其抱起轻轻放回棺中,使其安眠。
却见一人下身赤裸,胸口一个血洞,死在棺旁,正是老板龙骅。
邢如风看他满脸惊骇,也不知是被杀死的还是被吓死的,当然更无从得知,本已死去的罗刹将军又是如何还魂的,要是一切以科学来论,那白光中的女将却又无从解释。
眼见众人死得如此凄惨,虽说死的尽是些不敬死者或是助纣为虐之人,但毕竟是一条生命,邢如风不禁摇头碎念:「连死了都要找我麻烦……」口中边说还是以碎石将众人合葬一处,并立了一块石塚。
但对邢如风而言,眼下还有更大的麻烦,出口机关关闭,浩大墓室连气孔都不见一个,更别提出口了。
邢如风来到入口机关处,在仔细探察一番,虽知此处是座秘密墓室,当初设计机关就是不想有人发现此处,想来不会设计由内向外的机关,但仍抱持一份希望。
但无论他东敲西找,开门机关就是没有出现,想从内部破开入口,除却一片厚石板,上头还有大片石砖,凭自己的功力绝对破之不开,这时不免想到若是屍变後的罗刹将军应该办得到,早知应该引她攻击此处,也许就能破土而出,不禁略感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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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找得饥肠辘辘,肚子咕噜直叫,回到墓室,现有能吃的东西只有一样,只能把那被摔得骨折变形的翅膀和两只脚用刀砍下,生火烘烤,探陵盗墓这麽多年,早已习惯餐风露宿的日子,野味也尝过不少,但如此怪异诡谲,直似妖魔精怪的生物还真没尝过,所幸那张邪性的脸已然面目全非,眼不见,心清净,皮肉入口,味道并无差异,就像鸡鸭之属,不料这样丑恶邪异的生物反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只不过身处地下,不见天日,不知时光荏苒,肉类无法长久保存,兼且墓穴无水,邢如风感觉已过了两天,渴得口乾唇裂,对出口机关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到了第三天,只觉越发难以呼吸,求生意志越来越薄弱,邢如风仰天躺地,喘着粗气,心想:「没想到我居然会是被渴死的……」忍不住苦笑出声,总说习惯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总说看透了生死无常,但真正面临生死时,没人能够自信自言坦然看透。
此时邢如风只能苦笑自嘲,任由睡意侵蚀他的意识,忽然一样东西出现,重新夺回他的目光,他仔细看去,就见墓室顶处好似长着一张脸,意识模糊间,自想:「完了……我现在连幻觉都有了……」
念头方过,才一眨眼,那张脸瞬间变成青面獠牙,血流满面的散发恶鬼直扑而下。
这着吓得邢如风瞬间清醒,赶忙抓起身旁的刀护身,但抬头一看,哪来的恶鬼,却见室顶的裂缝中一条红管连着线路……
邢如风微一细想,一阵惊喜,自毁装置的炸弹?!
若是能将室顶炸开,凭自己的身法理应能及时脱身,这也有引发全面坍塌,就此长埋地下的可能,但现在左右是个死,不如赌上一把。
在一片深渊中抓到一线生机,邢如风精神登时一振,立即找到宫俊里遗留下的猎枪。
暗想连斧链都能如臂使指,火枪理应驾轻就熟,打开弹夹一看,顿时心里一沉,上天就如此公平的留给他一颗子弹。
是生是死全系於这一次机会,邢如风苦笑一声,双眼闪着从所未有的认真,自嘲道:「这还真是让我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啊……」说着举枪瞄准。
生死交关,定了定神,勉力平顺气息,稳稳扣下板机,邢如风彷佛都能看见子弹射出的瞬间,沿那弹道轨迹看去,邢如风登时一喜:「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