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众人并未在意那些坍塌的骨塔,只是出于谨慎,他才没有去触动那些完好的白骨浮屠,但岂料就在搜索坍塌骨塔的时候,竟然让此人抢先找到了一件珍贵的法器。
二十重禁制,而且是天罡法器,就算是在世家之中,也属于少见。
非是家主一脉,长老嫡系,见都别想见着。
这时候,众人仿佛醒悟了过来,几处残破骨塔的方向,都传来了剧烈的声响,仿佛有人在交手。很快便又有几件法器出世,被人卷了,逃进魔渊之中。
剩下的人,利欲熏心。
居然开始对完整的骨塔出手。
钱晨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法器都是他放在这里的,残破的骨塔,是勉强修改禁制,还能用的旁门法器。而那些完整的骨塔,都是无缺的魔道法器,正在接受洗练。
他放几件旁门法器,只是为了赠予机缘给后人,只要抢到的人能活着逃出此地,那点东西钱晨也不在乎。
但对完整的骨塔动手,则会引动钱晨之前的布置。
很快,攻打白骨浮屠的散修,世家,便引得浮屠塔顶的法器异动。一串人骨念珠,乃是钱晨所杀的黑巫教蛮僧脖子上所带的那一串,是由骷髅串起来的,原本是一件巫道法宝。
如今骷髅念珠只余九枚,禁制跌落为顶级法器。
在白骨塔林之中,威力也算强横。
骷髅念珠悬浮在白骨浮屠塔顶,朝着九个方向张开下颌,目中一道幽光闪过,注视的一位散修突然口中吐露:“唵、嘛、呢、叭、咪、吽……”
禅音扭曲,颤声中带着怨毒与邪恶,那声音犹如骨头摩擦一样刺耳,令人不禁颤抖。
那位散修整个人身躯扭动,把自己四肢围绕身躯转动,犹如拧紧了一样,就这么咔嚓咔嚓的,把自己拧成了一个人柱,他的皮肤上黑色的巫毒咒文一寸一寸浮现,不一会就爬满了它的全身,密密麻麻的。
“生祭柱!”老道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靠近那座骨塔立起了五根生祭柱,那五根人柱原本的修为,乃至精血,魂魄,法力都被转化为一种诡异的诅咒,贡献给人骨念珠。
每念诵一次扭曲的六字真言,白骨念珠上的禁制便被祭炼了一次,居然很快就修复了一道禁制。
“没有降服这些魔道法器的本事,就不要顺便出手……不然,就会成为它们修复自己的材料!”钱晨无奈道。
看着那白骨念珠的邪异,剩下的人才有些畏惧,可浮屠塔林之中,已经显露其他几件魔道法器。
有树立的人皮经幡,有臂骨打造的长刀,有燃烧鬼火的魔轮,有古朴遍布裂纹的龟甲,甚至还有三枚半的铜钱,篆刻着无人认识的文字。
这些魔道法器一起发威,又留下了几人,不是被卷入经幡,用自己的皮修补了经文,就是被骨刀血祭,头颅突然断裂,一腔精血洒向骨塔。
魔轮一转,便抽取了一人的魂魄,作为燃料活活燃烧干净。
龟甲之上稍稍裂开一点,就有人因为意外,神秘而死,堂堂修行者,打了一个喷嚏,竟然震碎了自己全身骸骨,剧痛而死。
铜钱之上渗出血丝,经过的人,都钻进了钱眼里。
双眼布满血丝,眼球镶嵌在了一枚铜钱上……
剩下的人,或是主动,或是被这些魔道法器逼迫,都踏入了魔渊之中。雷禺护着自己的儿子,退入魔渊,但神色却有些迟疑和凝重。
那男孩瑟瑟发抖,抓着他的袖子道:“爹!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
雷禺无言。
又听男孩道:“爹,那些法器好像在故意把我们往这边赶……就像,驱赶我们献给某种更可怕的存在一样!”
雷禺回头看了前方八座如同小城一般的铁殿一眼,凝重道:“但我们又有何退路呢?雷家传承千年,不能就这么在我手上灭亡了!”
男孩小声道:“还有老祖宗!老祖宗一定能救我们出去的!”
雷禺露出一丝苦笑,在看到金重死在那持铁钩的鬼王手中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一行人,或许都会死在这里。
就算雷家的阴神老祖来了,也只是多一个祭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