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将一切事情的走向,推向我由心的拔刀斩却那一刀。”
“但魔刀直指我的本心,其中索求之一,便是我心中本能的所求。若是我索求人性,方才的故事,应该会有重重阻碍,让人性爆发光辉。”
“但我轻轻一推,事情便改变了!”
“莫非,我求得不是人性?”
索求魔刀诡异无比,其乃是不违本心,可杀任何人的一刀。
此刀斩出,任由何人,都会显露取死之道。
让钱晨不违心的杀了他。
从根子上就诡异无比,非但操纵他人本性,显露和自己违背之处,甚至连钱晨的本性也似乎隐隐被魔刀所反控。
持着此刀,杀任何人都快意无比。
简直邪门到了家。
钱晨有些默然无语,什么铜雀台,什么曹氏和拓跋之争,哪怕接下来的种种灾难,他俱都无视,只有一刀一刀斩向自己,拨开他内心的索求。
所以,任由自己磨出的佛像随着业力慢慢流转,走向诸多因果纠结之处。
“他心通让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业力乃是一切的负担。”
“那么由此而来,魔性显化的索求魔刀,就是让我有理由杀任何人!所有人,一刀之下都会自取死路,先收得杀业之果,然后操纵诸般因由,将那人送到我的刀口。”
什么弥驮寺,已经是一群死人了!
魔刀之下,他们会送上门来的……
五戒和魔刀各走极端,让钱晨无比苦恼。
此时拓跋焘上门,钱晨只是微微抬头——怎么?你也有取死之道吗?
“我已经禀告了祖母,她素来虔信佛门,愿意请大师过去祈福求愿。”拓跋焘上来便招呼道。
钱晨不想开口,只是托钵起身,跟在他身后。
拓跋焘将他安置在府中的一处小院里,便回去为祖母问安。
老人身着鲜卑服色,端坐在佛堂,手中红珊瑚念珠一刻一刻的数落,虽是女身,却已经修成了男相,眉心一点赤红发出淡淡的光晕,照的佛堂中虽然昏暗,却并无压抑,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祥和。
“去见宗爱了?”
拓跋老夫人淡淡道:“他心术不正,和你命数有所纠葛,异日你恐为他所害,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可惜你不是女儿身!终究难以撑起我家的大梁……”
“祖母!”拓跋焘脸色难看:“为何男子修为有成,就要贬到边荒六镇。任由我家男儿荒废堕落?”
“哼!你们的心,当瞒得过我吗?”
老祖母冷冷道:“我拓跋和曹氏世代联姻,他为皇,我必为后,当年那厮休弃了我,另娶新后,便是想要打压我拓跋氏和鲜卑各部,结果如何?他死了,我还在!”
“有老太后坐镇长安,我拓跋家巍然不动。”
“至于你们这些野了心的,就不要留在长安碍眼了!到这六镇来,异日若有大变,也是……”
老夫人叹息一声:“皇帝这个位置遭了诅咒,自从始皇帝一来,就无一位帝王能够长生。他们曹家最杰出的男子都做了皇帝,一个个死在了元神之前,我们拓跋家的女子,倒是一代一代都活了下来。若是再有男子出色,曹氏只怕连觉都睡不着。”
“上上一代曹氏最有天赋的男子,便是因此没有继承皇位,潜修多年,证道了元神!”
她抬起手,摸了摸拓跋焘的头:“你若是女子,便是这一代的皇后,母仪天下之尊!可惜你是个男儿。”
“一旦扶持了你,曹家必然千方百计弄死你们!你知道拓跋家的男儿,死了多少了吗?到时候老太后为了大局,也只能坐视。这便是我拓跋家和曹氏的默契!”
“冰井台上,曹皇叔虎视眈眈,你若突破了金丹,必死无疑!”
“修习兵家,在六镇蹉跎近百年,寿元将尽,两鬓斑白的回到长安……”拓跋焘挥袖道:“这便是我的宿命吗?”
“你想篡曹?”拓跋老太后目光冷冷:“你可知道,我也是曹家人?”
拓跋焘冷声道:“但曹家不要你了!”
“放肆……谁教你怎么和祖母说话的?”
“我们鲜卑人不讲孝悌!”拓跋焘心中之火再也无法抑制,掀翻了身前的桌案。
老祖母冷冷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侄孙,慢慢闭上了眼睛,道:“想要破除宿命,除非我拓跋家能得到铜雀台!但此物乃是曹氏镇族的灵宝,开启铜雀台的九尊铜雀,有四尊在曹氏手中。昔年老太后图谋其中两尊,却被他们转手送到了海外,扔到了那楼观道的钱道人手中!”
“你谋求登楼观气诀,就是为了落入钱道人手上的三尊铜雀?”
拓跋焘沉默无言。
老妇人幽幽叹息道:“上古铜雀,的确有一尊被我拓跋家所得,所以曹氏才慌忙将两尊铜雀送到海外,就是怕老太后凑齐超过一半上古铜雀,强行开启铜雀台。”
“如今一尊铜雀在北疆妖部手中,一尊在我拓跋家手中,两尊在曹氏,一尊估计让汉人的大族藏了起来,还有一尊在佛门,最后三尊皆在楼观道的元神真仙手上。”
“九尊铜雀渐渐已经朝着一处汇聚!”
“恐怕不日,楼观道那尊真仙就会回到终南山故地……”
“那时候,铜雀台将要重新归来,整个大魏都要掀起滔天的巨浪,南方晋国也不会坐视铜雀台归国。焘儿啊!你可知这般劫数,乃是元神真仙才有资格落子,你我皆是蝼蚁!”老妇人不无规劝道。
拓跋焘坚定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