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微理所当然地道:“你有什么可自保的?爹爹,你还不快为女儿做主,除了这臭丫头,她在府中,就是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狐媚二殿下的!”
赵氏倒是略略心虚,随即也附和着白清微,伏在白尚书怀中装哭:“老爷,当年一时善心,如今竟酿成了大祸,呜呜……”
两人一个在怀里,一个在白若离身前,竟都没瞧见白尚书的神情凝重阴沉如深潭。
他拿森然的目光看了看赵氏,又满含无奈与纵容地看着白清微,随即才看向白若离。
这个他忽视多年的女儿,真的会害他吗?他竟被她眼底的孺慕触动了,一时恍惚。
是啊,若离也是他与芸芸的女儿,芸芸是那样的良善隐忍,若离也是从小忍到大,哪怕前一秒还在罚跪,后一秒瞧见了她,也会张开手,笑容灿烂地喊父亲。
起初,他责骂了若离,罚跪之后察觉事有蹊跷,匆匆前来安慰她,小小的姑娘膝盖都青了,跌跌撞撞地抱住他,说:“爹爹,女儿不怨的,女儿怎么会怨爹爹呢?”
记忆中委屈的脸,与如今委屈的白若离重合,他竟有些不忍看了。
后来事务繁忙,加上赵氏总能拿住白若离错处,他越宠爱若离,越是惹得家宅不宁,连上朝都烦心。
逐渐地……
逐渐地也就不去看若离破旧的衣,满是瑕疵的屋子……
赵氏总不会让她死了,等嫁出去就好了,他能替她在夫家撑腰。
赵氏与白清微仍在喋喋不休地细数着罪状,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爹爹。”
一声疲惫的呼唤,唤醒了他的神思。
白若离瘫在地上,像是没了力气:“我不想同她们说,我想同你说,我只想问爹爹,真觉得女儿天性卑劣吗?”
说出那四个字,她浑身都在发抖,眼中满是绝望:“若我说,在家中的时候,摔的那些贵重物什,都是他们栽赃陷害,爹爹会信吗?”
“若我说,在家中时,满身的伤痕并非自己贪玩,而是有下人按着我的手脚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