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沉吟了一下道,“一点……私事。”
吕文正道:“既是私事,事前为何不来向本府请假?私自出府,你可知该当何罪?”
凌云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道:“凌云失职,请大人责罚。”
吕文正道:“我先问你,今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凌云不明白吕大人为何这样追根究底。
只听吕文正冷笑道:“凌统领,你还想隐瞒吗,本府问你,今天晚上,你到丁府干什么去了?”
凌云心里一沉,他望了一眼徐直。
吕文正目光一转道:“是不是要等本府亲口告诉你?”
凌云自知其中必是有人出卖了自己,遂不再搪塞,低头道:“大人恕罪,凌云今天晚上去丁府找丁小姐,只是想借昔日的一点旧交劝说她明天作证时能够仗义执言而已。”
“可有意外发生?”
“没有。”
吕文正道:“此去丁府是你一人的主意还是另有人知道?”
凌云道:“是我一人的主意。”
徐直忙道:“大人容禀,此去丁府是学生出的主意。”
吕文正道:“哦,原来是你们二人合谋的。你们两个身为朝廷命官,却是知法犯法,又该当何罪?”
徐直道:“大人,此事全是学生的主张,当为主谋,请大人责罚学生吧。”
凌云道:“不,大人,此事是属下一力所为,亲自执行,当为主谋,大人若罚,当罚属下!”
两人争执一起,吕文正又气又笑,“好了,此事你们各自担当一半的责任,本府本应重罚你们,只是事在关头上,权且记下。但也不能因此而纵容了你们,本月的俸禄全部扣除,尔等可心服?”
凌云望了一眼徐直道:“属下口服——”
吕文正道:“心不服?”
徐直忙道:“心服,心服!”
徐直、凌云退下来,彼此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徐直道:“现在感觉如何呢?”
凌云道:“郁闷极了,这个月俸禄一扣,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徐直喟叹无语。
凌云忽然凝眉道:“对了,徐先生,我昨晚去丁府的事情吕大人怎么会知道呢?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告的密啊?”
见凌云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徐直懒洋洋道:“算了吧,我要是告密,岂非害人害己,我有病?你还是去研究别人吧。”
“那又是谁呢?”两人陷入了沉思。
却说丁进之,从女儿绣楼下来,回到客厅,正在怒容满面地倾听两名刺客方才刺杀心灵的经过:
肖勇年道:“我们遵循大人的指示,由我在牢门口前的那个十字要口埋伏,只待凌云一出现便将他引开,以便罗大哥行事。”
罗振义道:“谁料我一进牢门就中了埋伏。周围伏兵四起,乱箭齐发,与我同去的两名副手皆双双中箭,死于非命;我苦战多时,总算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来了。”
肖勇年又道:“我怕凌云赶来坏了大事,故一直守候在要口。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凌云的影子,里面已乱作一团,我正要去看,却见大哥惶惶而出。唉,既然事不谐矣,我等也只好回来复命了。”
丁进之捻须沉吟道:“吕文正这老家伙果然是老奸巨猾!不过还好,总算没有留下活口,否则麻烦就大了。”
肖勇年皱着眉头道:“大人,我只是奇怪,当时刑部尚书府内闹得那么厉害,为何不见凌云呢?”
丁进之道:“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讨论这些细枝末节了,我们只想想明天的事情罢。”
如果他知道凌云当时就躲在他女儿的绣房中,而且几乎与之遭遇,恐怕他不但不以之为细枝末节而一笔带过,还要大惊失色、觉得是奇耻大辱了!
谁知道造化会如此作弄他。
次日破晓,丁进之用罢早膳,刚刚将府中事情安排妥帖,心腹家人丁义来报:吕文正等一行已来到府门拜望了。
来得好快。丁进之只好吩咐有请。
众人很快便进来了。吕文正在前,凌云、徐直、袁平等人紧随其后;杜正海面无表情地仰卧在担架之上,由几名吕府侍卫监押着。
丁进之强颜欢笑上前,让座,吩咐看茶,寒暄一番后言归正传。
吕文正请丁小姐出面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