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道:“不错,就是李瑞允这个卑鄙小人干的好事!其时,我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境界。李瑞允就在那个夜阑深静、四下无人的晚上潜入我练功的密室,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寸许长的银针没柄地刺入我头顶的要穴之中……”
练南春听了,不由地骇然失色,咬着牙道:“李瑞允,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白衣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人确实是卑鄙歹毒,富有心机!当时他把那根银针刺入我头顶的要穴之中,而且不留一丝血迹,又有丛密的头发覆盖,居然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当时我正值第八重境界与第九重境界交汇之时,千骸百孔正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即使不受任何人的打扰也很容易走火入魔,何况这种致命的偷袭!
“本来,我体内的各种气流正本着九九归一之法源源向头顶要穴中汇集的;李瑞允一针扎入,百股气流无所适从,四处奔散,在我体内纵横交错,我的胸腔如同爆炸一般……我大口吐血,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衣人说到后来已是声嘶力竭。往事历历,十年的时光流逝,却丝毫流不去铭刻于心头的仇恨。
练南春木然道:“后来呢?”
白衣人道:“后来我醒了,醒来觉得自己似乎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挣扎着伸出手去摸,触到之处硬邦邦的,浑似木板;再摸,触及一些沉甸甸的珠玉首饰一类的金银之物,还有一物长长的,硬硬的,我想大约是把宝剑了。
“周围憋闷之极,我知道我是躺在棺木里了。我想一定是李瑞允这狗东西干的,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昔日我待他恩重如山,情同父子,未想他竟恩将仇报,这样对我。
“我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因为我此时功力尽失,别说冲破这棺木逃脱,就是VLa一下也很费力。我正绝望之际,忽听棺木颤动的厉害,又听棺盖吱吱作响,好像外面有人要撬开这棺木。”
“隐隐又听一个贪婪窃喜的声音道:‘里面的金银珠宝绝对少不了,至时咱们四人平分。’又一人道:‘弟兄们的口风千万把严了,否则走漏了风声,让李帮主知道了,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又一人道:‘谁叫咱们是一条线上的呢,这是自然。’
“我明白了,这四人都是天枭组织的弟子,心中暗骂:四个欺师灭祖的狗东西,竟敢大胆包天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简直是天理难容……”
说到此,白衣人长叹一声道:“昔日我只道天枭组织的帮众万众一心,对我忠心耿耿,谁料想……”
练南春道:“那是你身在高处,听惯了周围的阿谀奉承之言,飘飘然迷失了自己,却忽略了世事冷暖,人心险恶。”
白衣人道:“你说的不错,当时我只恨自己醒悟太晚。这时棺盖打开了,面前一片清明,凉风习习,但依然一片黑漆漆的,我想大约是在晚上。
“我依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这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既然敢欺师灭祖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来,便难保他们不会为了活命而杀人灭口。
“我忍受着屈辱,任凭这四个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他们划拉走了我陪葬的所有金银珠宝,摘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我与你母亲定亲时她赠与我的那只翡翠玉佩。
“玉佩上正面镌刻有观音打坐图像;背面正中一行篆字‘知己知心’,绕周一行楷体小字:‘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练南春身子颤了一下,这只玉佩她怎能不记得?这可是他们练家的传家之宝啊!她默然道:“后来呢?”
白衣人道:“这时,忽听一人惊呼:‘谁?’那三人也都停了手,惊骇地转身去望。其中一人道:‘平明大师!……”
“接着便听平明大师怒声道:‘你们这些欺师灭祖、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这种主意也敢打!’四人连连哀求,求平明大师放他们一马。
平明不理会这些,将四人制住穴道,走近我的棺木,放声痛哭道:‘帮主,属下不肖,致使这些狗东西惊扰了您的英灵,玷污了您的遗体,您若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怪罪。……于是我便用尽全身之力,叫道,‘平明师父,平明师父……’”
练南春听了,明媚的眸光一转道:“这么说,是平明师父救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