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低着头道:“知道。”
练轩中揶揄道:“凌云,我还以为你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与那些好色无厌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啊!瞧你一副仪表堂堂、道貌岸然的样子,岂不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练轩中这番话连挖苦带嘲讽,说的也未免有些过火了。
凌云虽然觉得惭愧,但心里依然有些不悦;他凌厉的眸光一转,冷冷地反唇相讥道:“凌云当然知道自己昨晚所为有失分寸,但也请姑姑不要言过其实!是我的责任我自是不会推脱,但不是我的过错我也不会承认——姑姑是明白人,心里自然有数,又何必一定要逼着我把什么都说出来,闹得大家都不自在!”
练轩中不由心里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云嘴角一扬道:“没什么,只请姑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沉淀一下,然后再给你们一个答复。”说毕,径自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矜持冷漠的背影。
“咳,瞧这臭小子还挺冲的!”练轩中转过脸对平明和尚道,“大师父,好好盯着他,别让他畏罪潜逃了!”
平明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随之而去。
凌云出了门,独自在山间的羊肠小路上踟蹰着。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只觉的脑子里乱极了。
练南春与浣玉郡主的面容在眼前交替闪现着,他不由苦笑一声,自嘲道:“凌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曾经自诩精明,行事果决,可是在这些事情上却为什么总是这么被动?”
可能是方才活动的幅度大了些,这时候肩头上的伤口又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前边是一块青石,他轻轻吸了口气,踉踉跄跄地挣扎着走过去,坐下身来想调理一下有些紊乱气息。
微风轻拂着他鬓角几分凌乱飘逸的黑发,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仰起头,怅然望着蔚蓝的天空上那几朵彷徨无依的白云。
他也许不知道,平明和尚此时正隐匿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树丛后窥视着他。
平明和尚耐着性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云的一举一动,煎熬地消磨着一点一滴的、慢得就像缓缓往前爬着的时间,那感觉真是无聊极了。
终于,他看见凌云慢慢从青石上站了起来,又一步一挨往前走去。
可是只走了几步,却发生了意外。凌云的身子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似乎不知怎么不小心又触发了伤痛;他俯伏跌了下来,捂着肩头的伤口痛楚地低吟起来。
这下可把平明和尚给吓坏了,心想:这小子是不是余毒未尽,毒伤又复发了?
情急之下,他再也顾不得隐匿自己的形迹了,从树丛后闪身出来,几步蹿到凌云面前,紧张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凌云脸色惨白,已是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费力转过痛得有些失神的眸光,无力地瞄了一下自己用手紧紧捂住的伤口。
平明和尚急忙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势。这时候凌云却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了他的软麻穴!
平明和尚一顿之下立刻反应过来是中了这小子的“阴谋诡计”了;不由后悔极了,瞪着眼睛大声斥道:“臭小子,竟敢跟我老人家耍这种鬼把戏,快把我放了!”
凌云笑道:“放了您?那您老人家还不得把我给打死啊!您老人家稍安勿躁,六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到那时我也逃之夭夭了,您老人家即使再厉害,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啊?”
平明和尚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不识好歹、阴险狡诈的臭小子,过会儿我老人家穴道解了,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凌云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这怎么能叫阴险奸诈呢,这应该叫做兵不厌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