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片被屠戮的修罗场的。他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同涌上来的敌人厮杀着，前面倒下一层，后面又冲上来一层，前仆后继。

他的身上已浴满了鲜血，他的眼前也变成了一片斑驳的红色。厮杀声和金戈声彻天地，满目都是尸山血海。

当他从浑浑噩噩中缓过神，才蓦然发现自己已被几个亲信侍卫护卫着来到了京城的正门外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淡青色的天穹镶嵌着几颗稀稀落落的残星，遥远的东方天际已隐隐泛白了。

原来他们已经折腾整整一夜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活着吗？……”白羽眼神木然游移着，明明呆呆望着面前几个人，却毫无焦点。

“咱们是拼死拼活杀回来的啊！”望着白羽失魂落魄的神情，那几名劫后余生的侍卫依然心有余悸，“道长，咱们……咱们还是先回京城吧。”

“回京城？……“

“是啊，回京城，见李帮主，然后再商议应敌之策啊！”一名侍卫战战兢兢道。

“见李帮主？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李帮主？哈哈……哈哈……”白羽忽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得声嘶力竭。然后他便虚脱地俯下身子，用手紧紧掩住了起伏不定的胸口。

从来没有见过白羽这副样子，万念俱灰，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而堆在地上的仅仅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几个人只有呆呆站着，看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白羽笑着笑着忽然不住气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呛了出来；随之他身子一歪，软塌塌瘫倒在了地上。

“道长！道长！……”周围又是一片慌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