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想着,凌云额头不觉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低垂着头,用力挫着牙齿,“凌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皇上有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朕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难道不解释一下?”
——解释,解释有用吗?凌云心里苦笑,如果方才王忠义的解释有用了,那他还会被您一声令下推出去咔嚓了吗?
咔嚓了?等会儿!……按时间推算,现在王忠义还没有被斩首示众吧?记得白羽那臭道士损毁镶金玉玺之后,我曾对王忠义等人说过:这件事情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到时我自会向圣上澄清的。
而且瞅着眼前这形势,自己十之八九是难逃此劫了,既然如此不妨先了却这桩事情,也算兑现当初对他们许下的承诺了——因为自己总不能到死都做个食言而肥的人吧。
“圣上,微臣确实还有话说。”凌云抬头望向皇上,低哑的声音像沙纸磨过的碎片,自带一种决绝与撕裂的意味。
哦?这么快就改口了?真参不透这小子到底又想到什么了?皇上饶有兴趣地瞟了他一眼,“说。”
凌云沉声道:“微臣斗胆肯请圣上先暂缓对王忠义行刑。”
“凌云,你到底想说什么?”皇上微撩双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朕让你供述国玺被毁之事,你却顾左右而言他地提王忠义做什么?”
“臣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臣只想说损毁国玺之事真的与王忠义没有干系!”凌云情绪激动,声音急促,“其实那件事情都是凌云一时不察让敌人钻了空子,而王忠义只是个旁观者而已——退一步说,即使王忠义真的该杀,也请圣上听完了凌云的供述之后再做定夺。”
“嗯,凌云,看来你还是改不了以往的性子,喜欢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从而做出一副敢做敢当、大义凛然的英雄气势来啊!唉,你说现在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在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啊?说真的,你的这种胸襟与气度,倒令朕真得有几分……动容了!”
皇上不冷不热地说着,听着似乎在夸奖,可口气里却透着出明晃晃的揶揄之意。
凌云心里已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唯有低首垂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