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体内的药性能否祛除?”
“服药越多是否精进越快?”
“爆裂丹切忌与何物同食?”
“炼丹主药可有讲究?”
……
三十六人争相发难,声色俱厉,问题所涉及的内容也愈发艰深,却无论如何刁钻古怪、生僻罕闻,均被宠渡四两拨千斤,如清风拂月般将诸多难题逐一消解。
纵有弟子心存不甘,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终究架不住宠渡在药学上厚积薄发的恐怖底蕴。
随着提问越来越少,声势不可避免地由盛转衰:
人声鼎沸。
稀稀落落。
偃旗息鼓。
……
当人声终至于弱不可闻,丹云诸子颓然瘫坐,或抱膝埋首,或喃喃自语,或木然摇头,或闭眼蹙眉,或失神呆望……纵然千般不愿,却不得不直面摆在跟前的某件残酷事实。
败了。
且是完败。
团灭那种。
原来老魔是有真材实料的。
原来大师兄并没有放水。
原来师尊也从未偏袒。
“师兄师姐们这算是……认输了?!”
“虽然早有所料,但真见到这场面还是忍不住打颤啊。”
“老魔实在太牛了。”
“嘿嘿。是不是觉着把一众师兄师姐吊起来打?”
“体无完肤啊。实在惨。”
“可这就彻底拂了师兄师姐的脸面,老魔就不怕秋后算账么?”
“怕?!你瞅瞅那两位啥表情。”
临门角落里,邱铭从始至终未发一问,只管缩在后门与王山品茗观云,在满室“飘血”的惨象衬托下,很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此刻正仰面闭眸,分明一副沉醉模样: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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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则端杯在手,有意提点道:“要不……”话音忽顿,转而老神在在地吹了吹飘于碗口边上的茶沫,“问问他在那件事上的看法?”
——那件事?!
诸子闻言,心神剧震。
当局者迷啊。
岂能忘了那个问题?
“小师弟药理造诣着实令人感佩。”当即有弟子嚯然起身,朝宠渡拱了拱手,“然尚有一问困扰我辈多时,如蒙不弃愿闻师弟浅谈一二。”
“师兄过誉。”宠渡也不想让整个局面真的难堪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自然就坡下驴,“师兄但说无妨。若有心得,某自当言无不尽。”
“在师弟看来,何为丹道?”
话音甫落,室外看客俱为一愣。
“只道是何难题。我观此问无甚特别,你几个怎都不说话?”
“哦?!道兄有甚高见?”
“我等洗耳。”
“嗯……”那人沉吟半晌却只一通咳嗽,似嗓子眼儿里卡了鸡毛,连连摆手示意往人堆外围退走。